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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三丫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林俐進房後,也沒一點兒反應。揪著鄭三丫的頭髮,林俐把那碗加料白開水給鄭三丫灌了下去。在此過程中,鄭三丫僅是有氣無力地哼哼了兩聲,連眼皮都沒睜一下。
一碗水很快見了底。手拿空碗,藉著屋裡一小點兒油燈的光亮,林俐蹲在鄭三丫身旁,面無表情地凝視著這個曾經罵公公,打丈夫,潑悍無比的鄉村婦人,內心裡一絲一毫的同情都沒有。
她自問不是變態虐待狂,沒有平白無故虐待人的嗜好。凡是受她算計,被她修理的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那兩片藥是安眠藥,她累了,想要好好睡上一覺,明天還要去縣城辦點兒事,她可不想在睡覺的時候,鄭三丫鬧出什麼夭蛾子來。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林俐先是給鄭三丫粗粗地裹了裹傷,又給鄭三丫灌了點兒米湯,然後出門去了縣城,米湯裡她摻了半片安眠藥。
出村的小路上,凡是遇到林俐的村民,沒有不跟她打聽的,“秋林吶,昨天晚上你家那是咋的了?”
回答之前,林俐發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唉——,別提了……”
她越是不說,村民們的好奇心就越大,“到底咋回事兒呀?”
“我媳婦她,唉……”
對方的好奇心完全被林俐調動了起來,恨不能林俐一下子把謎底揭開,“說呀,你媳婦咋的了?”
“我媳婦……可能是中邪了。”說出這句話時,林俐揪巴著一張臉,彷彿是剛剛吞下了一整條苦瓜。
“中邪了?”村民甲扭臉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村民乙,兩人無聲交換了下目光。有人遠遠地看見了林俐,三三兩兩地湊攏過來。
“老二,你家昨晚那是咋的了,雞飛狗跳的?”前次林俐去縣城時遇見的拄棍老頭,這回拄著棍子又蹭過來了。
“秋林說他媳婦八成是中邪了。”村民甲替林俐答道。
“中邪了?咋回事兒呀?”老頭眨巴著眼睛追問。
“是這麼回事,”林俐擺出了講評書的架勢,“前幾天,我家那口子不是和三胖家的去了趟鎮裡嗎,回來那天晚上,我就發現她不咋對勁了。坐在炕上一聲不吱,兩眼直勾的,嘴裡一直叨叨咕咕,也聽不清她到底叨咕的是啥玩意兒。問她話,也不搭理,讓她吃飯也不吃,就那麼坐炕上叨咕了一宿。我讓她歇會兒,她直著眼睛就把我給揍了。”
拄棍老頭恍然大悟地連連點頭,想起了昨天早上見到林俐時,林俐臉上的巴掌印和血檁子,不光是他,聽眾裡,凡是昨天早上見過林俐的,此時腦中全都想起了和老頭差不多的情景。
林俐接著說:“我一尋思,這麼樣可不行——我家我體格不好,全靠我家那口子了。她要是也病了,我們家不就完了嗎?所以,我昨天去了趟縣裡,尋思給她買點兒醒腦丸,看看能有用不?結果她吃了不但沒用,反倒瘋得更厲害了。打我,摔東西,拿剪子扎我,扎她自己,你們看我這手,就是昨兒下晚她拿剪子扎的。”林俐伸出左手,在眾人面前展覽了一圈,“我現在把她倆手都捆起來了,不捆不行啊,你說萬一她乘我不在家的時候,再鼓搗出點兒啥事來可咋整?”
很多人跟著老頭一□□頭,認為林俐言之有理,處理得也很對勁。
不露聲色地觀察著村民的反應,林俐心知村民們相信了自己的說辭,於是她嚥了口唾沫潤了潤嗓子,接著往下編,“昨兒個晚上,她一邊摔東西一邊罵,”說到這兒,林俐掐著嗓子學起了鄭三丫的腔調,“鄭三丫,你個不得好死的潑貨,我活著的時候,你不好好伺候我,一口飯不給我做,一口水不給我燒,好臉子也不給我一個。但凡你給你做口吃的,我也不能活活噎死。我要不整死你,我就不去投胎!”
一個嘴裡鑲了顆黃銅門牙的中年壯婦一咂嘴,“哎呀媽呀,這不是讓你爸上身了嗎?”
其他人立即七嘴八舌地響慶,“可不咋的,這是讓你爸上身了。”
村民們得出的結論正是林俐所希望的——她希望二道溝全體村民們都認為鄭三丫中邪了,而且還是讓劉秋林他爸上了身。
“老二,”拄棍老頭又開了口,“那你打算咋辦吶?”
“我尋思去縣裡給她找個大仙襄解襄解,她對我爹再不好,也是我媳婦,我不能眼看見著她遭罪不管。”
對於林俐的論調,很多人心裡是不贊成的,他們都希望林俐最好是別管鄭三丫,就讓鄭三丫中邪而死得了,省得鄭家屯來的這位仙姑隔三差五地在村裡打雞罵狗,指槐罵桑,直接影響村民們的心情,間接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