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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的食慾和睡眠質量。
“老二,你可真孝順!”一個面板雀黑,黑得好像剛從煤堆裡扒拉出來的漢子,笑呵呵地拍了拍林俐的後背。
“可不咋的,真是你媳婦的孝順兒子。”幾個男女村民笑嘻嘻地附和。
林俐知道村民們這是在諷刺自己,把雙眉揪成個大肉疙瘩,她“憂心忡忡”地接著表演,“不管咋說,三丫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不能眼看著她這麼嬸兒。”
說完,她保持著這個愁眉不展的造型向前走去,直走出所有人的視線,才把這副假表情撤了去。她的身後,高高低低地傳來村民們的議論。
“老劉家爺倆兒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那麼個潑貨還當個寶兒,活該他被傻B娘們兒欺負。”
“真孝順吶,還給她請大神?要我,直接給她一刀,送她歸西。”
“唉,行了行了別說了,人家的事兒,犯不著咱們操心,趕緊下地去吧。”
聽著村民七嘴八舌的議論,林俐的兩個嘴角向下一撇,作了個小小的鬼臉。
早在昨天去縣城前,林俐已經跟高長康打聽清楚了,縣城裡有好幾個跳大神的,其中一個是大神中的大神,巨神。巨神姓吳,六十四五歲,男,具體叫什麼沒幾個能說得清,但你要打聽跳大神的吳瞎子,縣城裡無人不知不人不曉。論輩份論威望,吳瞎子得坐這一帶神棍中的頭把交椅。
吳瞎子並非全瞎,然而因為常年的鬧眼睛,以至視力十分的不好,跟全瞎也差不多少。一米之外,人畜莫辨,須得差不多臉貼臉了,才能分得清你是公是母,是張是王,是牛是馬。
吳瞎子對外宣稱,“別看凡間那些亂馬七糟的東西我看不清,那是老天爺成心不想讓我看,凡間那些亂馬七糟的東西看多了,天眼就不好使了,就看不見鬼神,請不來仙兒了。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說,你們也不明白。”
吳瞎子跳大神是帶家學淵源的,吳瞎子的老孃是本地的知名半仙,吳瞎子七八歲的時候,他老孃每次出去跳神都帶著他,讓他從旁觀摩,及至觀摩到了十七八歲,吳瞎子出了徒,取他老孃而代之,逐漸成長為縣城新一代半仙,招牌幾十年屹立不倒。
昨天在縣城,林俐踩好了點兒——打聽到了吳瞎子家的具體所在,並且實地去看了一下。今天,她懷揣著四個大洋,又在縣城裡買了幾包點心,方才敲開了吳瞎子家的大門。
吳瞎子看上去挺體面:頭戴一頂黑緞子瓜皮帽,身穿一件鼠灰色的竹綿布長袍,外罩一件赭色團花緞子馬甲,鼻樑上駕著一副圓片的墨晶眼鏡。瘦長的臉上,皺紋深刻,兩腮往裡縮縮著,下巴上一綹花白的山羊鬍。
吳瞎子身旁站著個四十出頭的男子,瞅樣貌,跟吳瞎子有幾分連相,林俐估計男子大概是吳瞎子的兒子,後來證明,那人確是吳瞎子的小兒子。
簡要地說明來意,林俐恭恭敬敬地獻上大洋和點心,吳瞎子的小兒子瞅了一眼放在桌面上的大洋,趴吳瞎子耳邊嘀咕了幾句。吳瞎子一捋花白的山羊鬍,極內行,極有氣勢地一撇嘴,下了論斷,“這是你爸冤魂不散,找你媳婦算帳來了。”
“我也是這麼尋思的,所以才來麻煩您老人家幫幫忙,出面給襄解襄解。”
吳瞎子的手一直沒離開他的山羊鬍,“哎呀,這事兒可不好辦吶。”
林俐心說,老神棍,你就裝吧,什麼不好辦?不就是想多要錢嗎?心裡這麼想,臉上,她卻賠著笑,“好辦我也不敢來麻煩大仙您了,還請大仙千萬上我家去一趟,要不,我家可就沒活路了……”說到這兒,林俐的嗓子“哽咽”了。這個動靜聽在外人的耳朵裡,正是個悲從中來的感覺。
吳瞎子捋著鬍子,有馬上沒說話,他小兒子卻是開了腔,“這點兒錢請一般的神還行,像你家這樣嬸兒的,我爹得請大神,而且請一個還不定行呢……”
林俐擦了擦眼角邊“感傷”的淚花,“我也知道大仙難辦,可是我這邊實在是有難處——前幾年我爹有病,這幾年我又有病,前前後後花了不少錢。家裡本來就不富裕,這幾塊錢,還是我當了不少東西硬湊出來的。希望大仙能可憐可憐我,千萬跟我去一趟。”
她不是拿不出錢,她只是不想把錢白白便宜了神棍。她都打聽清楚了,一般神棍的勞務費兩個大洋撐死了,四個大洋已經不少了,還不知足!
“你這樣嬸兒的,我們根本不能去,去了請不來神,也是白去。”吳瞎子的小兒子見林俐不肯再放血,想給林俐施加點兒壓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