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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過來,他已經習慣將老師出的補充材料叫“講義”了,但這個時代,講義還是非常高大上的東西,只有講解經義的稿子才叫講義。
他連忙否認道:“不是講解經義的講義,是講解《蒙求》意義的講義。”
“是李氏蒙求?”呂蒙正確認道。
“是的,大令可願到隨瑛一觀?”
“頭前帶路。”呂蒙正也不和崔瑛客氣。
就在東廂學堂旁邊的小屋,呂蒙正看到了崔瑛所說的講義:一疊新制好的竹紙,微微泛黃,正是前些天崔瑛託陳柱子送來的好紙。紙張裁成了一尺長半尺多寬,最右邊印著“崔塾講義——《蒙求》”,左一排是稍小一號的“王戎簡要,裴楷清通”,再左則是用半寸大小的細字寫的關於這兩句的解釋以及相關的故事,每個細字頭上都有更細小的崔式拼音標註。
說起《蒙求》,其實大部分人都沒怎麼聽過,但這確實是這個時代最常用的教材。
《千字文》文字雖然沒有重複,學習效率高,但內容華麗古奧,講解困難,也沒什麼意思,而《蒙求》卻是四字一句,一句一典,兩句成對,最合適給蒙童啟蒙使用。
想想也知道,學四個字就能聽個故事,可比單純的認字要愉快太多了。
崔瑛想讓平民子弟多識字,就要引起他們的學習興趣,寫在紙上的故事可是識字的利器。就是現代的孩子都喜歡聽大人講故事呢,何況是在資訊貧乏的古代社會。
崔瑛相信,等這些學生把一篇《蒙求》上六百多個故事都讀完,不光識字不成問題,連見識也能增長不少了。
“這細字寫起來可得花不少功夫!”呂蒙正讚歎道:“你可真費心了。字寫得銀勾鐵劃,文寫得明白如話,可為範本。”
贊完他又叮囑崔瑛道:“以後不要為省紙寫細字,你年紀還輕,莫傷了眼睛。”
“大令真是謬讚了。”崔瑛被誇得實在不好意思,連忙打斷道:“這些講義只需寫一次即可,都是用印的。”
“印刷?此字細若蚊足,雕刻起來所費不貲吧。”呂蒙正不信。
此時雕版印刷雖然還是以刻印佛經為主,但文人對此也並不陌生。通常一面冊頁上豎寫十八個字,橫分九列,這是最舒服也最容易雕刻的版式。
面前這份講義,一列足有三十字,還都帶有注音,至少有十五列,容量比正常雕版多一倍,雖說有些地方的印刷不是非常清楚,但這雕功絕對了得。
呂蒙正搖頭道:“六安沒人能雕這版,就憑這手雕功,不論是去河北豪族處做一供奉,還是去大廟裡刻印佛像,都足以豐衣足食。”
“不是雕版。”崔瑛笑道:“學生用的是油印法,雖然精細不如雕版、也不能重複使用,但印些單張講義卻足以敷衍。”
崔瑛所採用的是八九十年代上學的人都非常熟悉的手推式油墨印刷機,崔瑛所在的學校還有一臺,他小時候還玩過,後來就作為展品留在了學生興趣小組的教室裡。
最原始的油墨印刷機只需要一塊鋼板、一支鐵筆,一個網框,一層紗布,還有蠟紙和油墨就行。唯一麻煩的是手推印刷用的滾輥,現代時候滾輥是橡膠的,如今橡膠樹還在南美叢林中呢。
還好六安山上杜仲不少,教那門神奇的《穿越者致富必備化學知識》的課程時,有個學生的期末報告就是“替代橡膠的植物及提膠方法”,課後崔瑛還專門研究了一下。
所以皇帝賞的兩頃林地裡,開春就移植了許多杜仲,還有不多的鹿角藤。鹿角藤其實應該比杜仲更接近橡膠,但生長的環境主要在熱帶地區,要不是這個歷史時期氣溫比現代高,估計六安根本不可能找到鹿角藤。
杜仲與六安的氣候挺相宜,而且杜仲的枝葉果實都能產膠,崔瑛僱長工移植杜仲時就把修剪掉的枝葉和杜仲籽給收集了起來。將它們碾碎後用鹼石與石灰反應出的鹼水進行萃取,得到了不太多的杜仲膠。
崔瑛用年前賣粉絲與豆芽掙的錢找鐵匠打了一塊薄薄的,有斜紋的鐵板,還有三支不一樣的鐵筆筆頭。找木匠精心打磨了一個光滑的木質滾輥,然後用紗布浸上杜仲膠晾曬,做成略帶彈性的膠皮,貼到滾輥上,油印機最難的部分就完成了。
至於油墨,這個崔瑛玩油印機的時候旁邊的老師說過一嘴,就是用松煙灰或桐油灰調點麻油就能用。雖然此時的植物油因為沒有精煉的關係不夠健康,存放時間也短,但調墨是足夠了的。
蠟紙是老百姓用來糊燈籠的,雖然不便宜,但也貴不到哪裡去,更別說崔瑛已經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