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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秦煥接過考狀,那是一張內嵌了葉脈的竹紙,紙面素潔光滑,葉脈清新可愛,左邊兩豎列是他自己寫的祖、父的姓名,中間是他自己的名字及做的工作,最右端統一印著“甲戌年八月二十辰正開始入場,考位‘宙’字號”,很明顯,座位排序以《千字文》中的漢字為序。
八月二十,剛過中秋,早晚天氣已經轉涼,秦煥穿了兩層單衣準時到了縣學門外。沒有正經發解試那樣的搜身,來應試的四十七個人排著隊,挨個兒走到門前,尤湘輕輕一點頭,身後的衙役便抬起了水火棒讓人進去。
縣學的景色秦煥再熟悉不過了,他在這裡已經呆了好些年,但今天的縣學卻讓他有些不敢認。沒看到熟悉的同窗,卻看一隊隊步伐整齊的衙役穿梭其中,沒有年紀輕輕的成教諭,卻有同樣年紀的小崔縣令。等所有人都點驗完畢,卯時也快到了。
試卷是小崔縣令的幕友葉先生所發,每三人的桌子側面便站了一個黑塔似的衙役,看得秦煥心裡發慌。
試卷開啟第一頁,照例寫下自己的籍貫,然後試題才映入他的眼簾。“第一題,計算左面的數字,並寫下結果。”
算盤上木頭碰撞的聲音漸漸響起,秦煥也拿出真功夫,右手寫字,左手撥動算盤,試卷正面的計算題不過盞茶時間便完成了。
試卷反面的土地丈量,各種千奇百怪的圖形被用比文言文的還拗的方式記錄在試卷上,要求計算土地的總面積。
秦煥在衙役的逼視下,艱難地完成了試題,兩股站站地等同伴一起回家。
正當秦煥等候結果等得正心焦的時候,縣衙傳來訊息,縣衙文書房遭到了火災,據說不只連考生的試卷都付之一炬,連之前的完稅薄子、地產分界的記錄也都被這一把火燒得乾淨。要不是糧食習慣存放在獨立的倉庫當中,這次的事故麻煩可能就更大了。
“果然,這些爪子動起來了,直接抓人吧!”
第49章 縱火
“真的成了?”一位老爺子挑了眉頭問。
“真真兒的成了,縣衙裡紅光映了半邊天呢!”一個尖瘦的書吏點頭哈腰的應承著。
“那便好,去向縣治和京城的人傳訊息,咱們把這事兒鬧大,我看他一個小流民有多少能耐?”老爺子半眯了眼惡狠狠地說。
“您放心,小的一準兒把這事兒弄的妥妥的。”那書吏諂笑道。
據說縣學試要重考、百姓的稅收要重新釐定,甚至有人說稅糧被燒了,大家得多納錢物……一系列的訊息真真假假假,讓縣裡的百姓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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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充是在賭場被抓住的,等他掙掙扎扎被推搡到縣衙大牢的時候,那股子酒意才徹底下了頭。
八月下旬的大牢裡,冷森森的,除了一堆破爛的稻草,就只有幾隻瘦耗子在空曠的院子裡散步。六安的大牢空了挺久的了,本來六安民風就不是刁滑的那種,崔瑛又接二連三的弄出了許多就業機會,老百姓掙錢都掙不過來,暫時還沒功夫想些歪心思。
莊充有點害怕又有一點得意,他以為那一場火必然燒得極大,否則抓他的尤湘臉色也不會那麼可怕。但如果事情鬧得太大,身後的人家會不會將自己當替罪羊丟出去,他也沒太大把握,殺人放火一向是重罪,輕者流放,重者殺頭。
“虧得我擔心你,原來你竟設了個局,將我也套了進去。”成寅一聽到學生傳言的縣衙大火,外套都沒穿,披頭散髮地就衝到崔瑛家裡,卻見崔瑛和葉知秋穿著整齊,正頗有些閒情地看崔瑛表演功夫茶。
崔瑛奉上一杯茶道:“也是真挺險的,不是有義民通風報信,尤班頭敏銳,張班頭當機立斷,這場火怕是早就燒起來了。”前面的話語還算斯文,但最後一句,崔瑛說起時簡直咬牙切齒。
六安的書吏呂蒙正上任時已經在崔瑛的幫助下清過一批了,但呂蒙正上京敘職的時候早,皇帝將六安留給崔瑛練手,派他下來遲,這一來一回有半年時間六安就沒有縣令主政,只靠萬事不管的縣丞和剛接任不久的主薄根本彈壓不住底下為所欲為的書吏。
偽造文書,搶奪民田,敲詐勒索,吃了原告吃被告什麼的,一堆小巧手段使出來,都是踩著老百姓不值得反抗但也足夠傷筋動骨的分寸來。
崔瑛上任之後,因為手邊能用的人太少,暫時不敢大動書吏,直到這一年兩稅納完,才開始登了告示要擇些識文斷字的人充任書吏。崔瑛在登告示之前就防了這群書吏狗急跳牆,先提前將三班衙役收攏在手,又梳理了全縣的資訊,還叮囑了兩個班頭小心一些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