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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他在辦公室裡處理無理取鬧的家長和他家熊孩子的錯覺。
“蜾蠃負子的典故出自《詩經·小雅》,怎麼不是聖人之言?”
“這首詩是出自《詩經·小雅·小宛》,但它和聖人之言有什麼關係?這詩的作者是周公還是孔夫子?不過是周時一士大夫耳,就成聖人之言了?”
對面那個靜默了一會兒,“先人的話總是沒錯的。”
“有巢氏的時候人還住樹上呢,沒有嫘祖,你還穿樹葉獸皮呢,你的日子要總和先人一樣,先人能給你氣活了。”崔瑛氣道,“我們要學習的是先人篳路藍縷創造生活的精神,誰告訴你先人的話一定不會有錯的?”
若是在明清,崔瑛自然是不敢說得如此明白的,不過唐宋的時代,儒學開始和道家、佛家匯流,這時候各家學派多得很,“六經注我”也好,“我注六經”也罷,人們信古的有,疑古的也不少,整體地學習氣氛很開放。
對面那個囁嚅了一會兒,才好像終於發現自己犯了錯似的,向崔瑛和張永德拱手致歉。
崔瑛以為這事兒就這樣結了,除了皇帝一家三口又在軍營裡消磨了半天時光之外,不會再起什麼波瀾了。結果他才在學堂裡坐了兩天,便聽說自己被言官彈劾了,理由竟然是不教士卒的孩子學習聖人之言,只學實務,敗壞風氣。
崔瑛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教教這些人,什麼叫自然科學,什麼叫知識就是力量了!
第75章 格物窮理
準確點說,被彈劾的並不是崔瑛,言官彈劾的是殿前都點檢張永德。崔瑛此時只是個禁軍的教頭,要說品級,可是連從七品的縣令都大大的不如,還真夠不上被言官彈劾的標準。
“崔家小子,你且準備準備,與老夫一起上殿辯駁辯駁,你放心,辯得成了最好,辯不成嘛,轉頭我就把他家弄成糞坑。”張永德氣哼哼地告訴崔瑛這個訊息,順便告訴他自己會為他撐腰。
“老將軍,您至於嘛?”崔瑛聽張永德前面的話還正常,可後面的話就有些讓人哭笑不得了。
“這有什麼?如今全汴梁城的夜香都是咱們控鶴軍包的,如果他們叫咱們娃兒學習聖人之言,不要做實務,那得,他家拉的東西,他家自己處理去。”
“我是說,一擔夜香好歹能催出二斗糧食來,有必要浪費在他們家嗎?”崔瑛笑笑,用一句俏皮話化解了張永德的怒火。
這事自然是不會放到大朝會上來談的,便安排在了經筵的時間。經筵本來就是翰林官給皇帝講課的時間,用來辯難也算是恰如其分了。
經筵總是設在皇帝處理完急務的時候,每月固定在逢二的日子裡,這一場架是在九月末打的,離十月初二的經筵也沒剩幾天了,崔瑛用起曾經在大學裡參加辯論賽的經驗,整理好材料,又打聽彈劾他的人是誰,有什麼特點,甚至還準備了幾個物理化學實驗用的材料,然後才萬事具備,只等經筵。
“你明天穿這身書生袍去經筵,免得那些老倌兒瞧不起你,今天那個丘御史最是言語刻薄,聽他戲謔別人是件有意思的事兒,可要說到自己頭上,那滋味可實在不怎麼樣。”柴永岱今天又來察看控鶴軍裡那些作坊的生產了,進了十月就快入冬了,作坊裡的棉衣今年頭一次供給軍中使用,可不能出差錯了。順便也來給崔瑛撐撐腰,讓別人知道,崔瑛可不只是個抱了呂蒙正大腿的小流民,他也是正經考出來的進士。
“哪兒就是至於這樣啦?”崔瑛笑道,“前輩們好歹也是讀書人,哪有先敬羅衣後敬人的道理,我若穿了這一身去,反而顯得張狂了。”實話是崔瑛對柴永岱帶來的這件豔麗的錦袍實在敬謝不敏,這大周如今的審美還是比較偏唐代,色彩濃郁、誇張,在崔瑛這個習慣了黑白灰三件套的現代人看來,實在可以稱得上豔俗了。
當天早上,崔瑛穿了一身淺青色長衫,紮了一塊同色的逍遙巾,什麼荷包、玉墜一率不帶,就這麼素素淨淨地進了皇宮。
講筵還是設在考神童試、殿試的崇文殿裡,崔瑛跟著一身戎裝的張永德到將軍到時,已經有幾位穿著青綠官袍的翰林官、戴獬豸冠的御史坐在了偏廳了。
見張永德進來,他們倒還站起來,幾個御史頗為敷衍地拱了拱手,翰林們則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畢恭畢敬地行了禮。至於崔瑛,好像並沒有人看見他。
崔瑛樂得清閒,笑眯眯地縮到一邊去坐著,閉著眼睛,在腦海裡默默地梳理一會兒要說的要點。
巳正的時候,柴榮帶著參知政事和六部尚書來到了崇文殿,崔瑛隔著剛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