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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的並非周鑣一人而已。事實上許多讀書人都沒將自然科學、經濟學、統計學等等這類“天學”內容當作一門門的“學問”來看。至於一旁唯一一位外族人士玻意耳就更是聽得一頭霧水了。因為他實在弄不明白天文學什麼時候不是學問了。
第三百五十九節 玻意耳西喻東服眾 陳子壯一語驚四座 黑色柳丁
比起玻意耳來同為中國人的孫露當然明白周鑣對“學問”的鑑賞能力在意識形態上。在中國傳統認識中拋開意識形態的研究就不能稱之為學問只能算是技術而已。所以這個時代中國人把天文學叫做“歷學”,也就是說對天體的研究只有同地上朝代的興衰、人間原禍福扯上關係時才能算是一門學問。而單純地研究天體那只是無聊的把戲而已。正好周鑣所言太陽不用人來研究照樣從東邊升起。所以“單純”研究醫學、建築、繪畫、音樂、格物等等專案的人不能被稱之為學者,只能被稱為“巫醫百匠”。
這種的偏見據孫露所知在她來的那個時空一直得到鴉片戰爭才會被西洋的堅船利炮所打破。而今的她當然不指望用一場“鴉片戰爭”,或是燒一座“圓明園”來打醒國人。這一來是這個時代還沒有那個國家有能力有膽量對中華帝國進行這種“血與火的教育”。二來孫露也沒有這份矯情來進行自虐。總之她是希望國人能從帝國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中明白科學的力量,轉變對原來的偏見。
事實證明孫露的這些年的努力好歹也有了一些收穫。至少中華朝的讀書人不再將實學視做雕蟲小技。以周鑣為代表的保守人士也退而求其次地要求用儒家的經義來對相關的理論進行詮釋。只是在孫露看來這種要求多少與她那個時代的“**主義科學、文化、藝術”有著相同的惡趣格調。而像李光先這類年輕學者則同樣對這種帶有強烈意識形態的觀點心存牴觸。這不,還未等其他人開口,又是李光先率先與周鑣頂上道:“若是依周老所言,那在中原以外的豈不是沒有學問存在了嗎?”
眼見李光先一氣之下把西洋人都扯了進來,眾人不由自主地便將目光投向了現場唯一的一位西洋人身上。玻意耳原本在旁邊聽得正起勁。要知道這個時代的歐洲人對東方文化特別是中國文化充滿著敬意與濃厚的興趣。此刻在場地都是中華朝知名學者,玻意耳自然是希望能將一場東方高階別地學術討論好好地記錄下來然後寄回歐洲去。
因此當發現話題已在不知不覺間轉到了自己身上時,玻意耳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鵝毛筆,然後極其誠懇地開口道:“恩,關於這一個問題。容在下冒昧地插一句。其實在歐洲有一部分人就認為除了歐洲以外不存在文明與學問。”
玻意耳這話一出口包括李光先在內的一干學者臉色立即就變得難看起來。周鑣更是皺起了眉頭像是憤怒又是不屑地冷哼一聲。惟有一直在旁的孫露始終不動聲色地默默傾聽著。玻意耳當然知道中華學者在學術上有著近乎一切的高傲。因此他緊跟著便連忙將語氣一轉解釋道:“這種觀點當然是無知而又可笑地。可不幸的是這種觀點很長一段時間在歐洲都被當做理所當然地事。因為教廷告訴人們人間的一切學問皆源自上帝的意志。而教廷作為上帝的代言人。只有其發表的觀點才是真理。至於其他脫離宗教的研究都是‘異端’,不符合教廷意志的學說都是‘邪說’。
當玻意耳說到這時,先前的憤然與不屑已然從眾人的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種若有所思的表情。而此記得的孫露嘴角間卻露出了一絲不經意地弧度,同時又給了其他中國學者留了面子。什麼時候這個牛津老學究也學會了中國式謙讓了呢?孫露地眼中不禁流露出了一絲勃勃興致。
不過玻意耳顯然不打算就此打住。卻見他稍稍停頓之後又繼續發言道:“現在在歐洲有不少學者都在研究漢學。因為歐洲的學者從漢學地典籍中驚訝地發現原來這世界上竟還有脫離宗教束縛的文明存在。一個基於道德哲學的文明,一個由哲人治理的國度。是十分讓人期待的。”
“不過湊一近一瞧,卻發現脫離宗教束縛不假。但國家是不是由哲人來統治就有待商榷了啊。”辛辣的言語出自閻爾梅之口。這位女皇早年的私人幕僚在建國之後並沒有出任公職也沒有進入國會。相反他卻一直遊走於朝野之間充當職業“說客”。而他的另一個重要身份便是燕京的香山書院院長。當初對於閻爾梅隻身前往北方建立書院的做法,來自各方的揶揄聲不亞於對他充當政治說客時的嘲諷。不過現如今已經沒有人再敢嘲笑閻爾梅當初的選擇。因為而今的他既是帝國最資深的政治說客,同樣也是北方最大私立書院的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