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兒不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宴酣之樂,起坐喧譁,觥籌交錯。
歌舞雜技,大有歌舞昇平的太平盛世模樣,可嚴鶴臣清楚地知道,國庫裡面的黃金數目不足,糧草數額空虛,甚至南方頻頻擾境的百越之君,此時此刻依然對乾朝耽耽虎視。
可是他面色平靜地飲了一杯酒,皇上只要的是表面太平,自然有的是人願意粉飾太平,他自然不會自討沒趣。
酒過半酣,襄平長公主施施然起身,她伸出那雙染著蔻丹的柔荑,遙遙舉杯:“臣妹恭祝皇兄蕩平宇內,一掃四合,福壽康泰,長樂無極。”
她的聲音清亮嬌柔,皇上自然舉杯:“襄平是我最疼愛的妹妹,也是我乾朝舉國之珠。”說罷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襄平長公主亦乾了杯中酒,而後又道:“臣妹所有皆拜皇兄所賜,千萬裡江山都是皇兄囊中之物,臣妹不才,繪江山圖一幅,敬獻皇兄。”說著給明珠一個眼色。
明珠和白朮二人,手握卷軸,從容上前,在皇上面前展開樂子這幅畫作。不得不承認,長公主到底不是平庸之輩,一手丹青揮毫潑墨,自有一番灑脫瑰麗。
“好!”皇帝拍了拍手,“襄平果然最擅丹青妙筆。”
明珠和白朮把卷軸卷號,放到托盤上,由明珠送到御前。嚴恪隨侍在側,起身去接。
皇上漫不經心地撇過去,目光在明珠身上頓了一頓,嚴鶴臣藏在袖中的手不露痕跡地收緊,他拿著酒杯遮掩一二,只是餘光依舊看向明珠的方向。
“到底是你身邊的人,看上去都格外伶俐。”皇上收回目光,淡淡道。
襄平長公主看了一眼嚴鶴臣,而後笑說:“臣妹替明珠謝過皇兄了。”
聽到明珠這個名字,皇上的眼神愈發幽深了,他再次抬起眼,看向明珠,倏而一笑:“明珠照地三千乘,一片春雷入未央。你是張季堯的女兒,名字又叫明珠,這詩的下半句可知道?”
明珠抬起眼直視龍顏,輕聲道:“宮漏永,柳街長。華燈偏共月爭光。”這本就是描寫皇帝親臨未央宮的盛大場面,明珠幼時本就讀了很多詩,這首恰好背過。
宮女識字是大忌,可皇上卻似乎渾然忘卻了,他笑著看向身邊的皇后道:“你瞧,我們宮裡頭通曉詩書的人還真是大有人在呢。”
似乎闔宮上下的人,都忘卻了規矩似的,皇后臉上帶著雍容得體的笑道:“確實是個聰穎的,襄平身邊兒的人,也像主子一樣聰穎。”
皇上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來,一句話似乎都到了嘴邊,可此時卻突然聽到一個沉沉的帶著怒氣的聲音:“規矩都去哪了,身為宮女,識字就是大忌,竟還拿到人前賣弄,你可知罪?”
嚴鶴臣站起身,一雙眼像是藏了風刀霜劍,明珠咬住下唇,立刻跪下:“奴才知罪。”
整個寶坤殿的空氣都凝固了,朝臣們面面廝覷,不知向來少言寡語的嚴鶴臣為何在這時候出言,嚴鶴臣快步上前,在皇上面前一撩衣袍跪下:“是臣管教不力,這小宮女不過粗讀詩書就到皇上面前附庸風雅,當真是自不量力,還請皇上念及她年幼,不要過多苛責,臣御下不嚴,甘願領罰。”
皇上看著跪在面前的嚴鶴臣,眼睛中也多了幾分晦暗不明來,他沉默了很久,終於淡淡道:“念及初犯,朕也就不追究了,喜慶的日子不要動輒便跪,都退下吧。”
明珠站起身走到長公主身邊,抬起頭看向嚴鶴臣,他眉目間深沉如海,又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後面又上了歌舞,朝臣們再次推杯換盞起來,好似方才的變故都沒發生似的。過了子時,宴酣之樂方才結束,明珠跟在襄平長公主的輦轎後面,回到了昭和宮。
這邊,嚴恪舉著六角六合宮燈走在嚴鶴臣身邊,沉默了很久才期期艾艾道:“乾爹今日,這不是壞了明珠姑娘的好事?若是乾爹不開口,明珠姑娘只怕明日便成了主子,這該是天大的喜事,乾爹怎麼……”
嚴鶴臣沉默著走了很久,就在嚴恪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他終於道:“你覺得這是好事兒麼?”
“這是自然了,明珠姑娘成了主子,性子好,跟咱們的關係也還不錯,日後都是乾爹在後宮的眼線,於她於您,都是好事兒。”
嚴鶴臣掖著手,抬起眼看著遠處的燈籠,似乎笑了:“對她來說,不是好事兒。”
“可乾爹就沒問過,明珠姑娘自個兒的想法麼,奴才想著,明珠姑娘保不齊自己也是樂意的,乾爹這樣插手,不怕開罪她麼?”
嚴鶴臣停了腳步,把嚴恪手裡的宮燈接了過來:“我去一趟昭和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