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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麥色的肌肉勻稱修長,饒是她再淡然,也臉皮燙得慌。
好在紀王還穿了條褻褲,不至於讓她太過失態。她低著頭走過去,沒有衣袖可牽,她只能拉住紀王的手腕,引著他繞過屏風,朝後頭的浴桶走去。
肌膚與肌膚相觸,熱度滾燙,她甚至能感覺到紀王的脈搏在自己指腹下強有力地跳動。
見她久久沉默,紀王忍不住開口問道:“南風為何不說話?不願意麼?”
徐南風脫口而出:“沒有,你身材很好。”
紀王怔了怔,方緩緩綻出一抹明朗的笑來:“多謝誇讚。”
徐南風喉嚨有些發癢,低咳一聲,感覺昨夜才降下的高燒又燒回去了,小聲道,“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到了,小心些。”
她引著紀王的手摸上浴桶的邊緣,紀王確定了位置,抬手便要解褲腰帶。
“等等!”徐南風飛速調開視線,快步轉到屏風之外,這才長舒一口氣,道:“好了,你沐浴罷,我在屏風外候著。”
紀王忍笑,抬腿跨進浴桶中。
斜陽入戶,屋內靜謐溫馨,唯聞潺潺水聲。紀王沐浴也是不急不緩,曼斯條理的,徐南風可從水花攪動的聲音大約猜出,那濡溼的澡巾是如何一寸寸擦過他凹陷的鎖骨,寬厚的胸膛,以及結實的小腹……
不能再想了!
徐南風搖搖頭,深呼吸轉移注意力。
不知過了多久,屏風後的水聲停了,紀王輕喚:“南風?”
“我在。”徐南風忙道,“沐浴完了麼?”
紀王嗯了一聲,道:“不知乾爽的手巾在何處,要勞煩夫人取來。”
成婚數日,徐南風依然會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夫人’鬧得臉紅。她兀自鎮靜了些許,從將搭在屏風架子上的手巾取下,閉著眼遞進去給他,道:“貼身衣物我從左至右掛在屏風上了,你自行取用。”
說罷,她又一溜煙兒退了出去,彷彿浴桶裡有什麼洪水猛獸般。
紀王忍笑:“好。”
不稍片刻,紀王摸索著穿好了褻褲裡衣,扶著屏風走了出來。
出浴美男,最是養眼,徐南風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才取了乾淨的松青常服,伺候紀王一件件穿戴整齊。
紀王溫柔垂頭,渙散的視線落在給他繫腰帶的徐南風身上,輕聲開口:“看來南風不僅怕喝藥,還怕見我沐浴。”
“倒也不是怕。”徐南風抿唇一笑,自己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坦誠道,“我不曾見過男子沐浴,有些無措而已。”
“這便害羞了?”紀王眯著眼,眼中的柔情幾乎要溢位來,道,“夫妻相處,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了。”
夫妻……
直到現在,徐南風都沒能適應這個身份。這些日子,她雖與紀王夜夜同榻,但卻沒越雷池一步。
她不想,紀王也從不強求。
“於我看來,你我與其說夫妻,更多的是盟友。”徐南風手下的動作頓了頓,繼而道,“我從不奢望長相廝守,唯願護你平安,為你披荊斬棘。”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紀王嘴角的笑意淡了些許。
但他的神情依舊是溫和的,包容的,望著徐南風的眼神永遠充滿了溫暖。
徐南風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直覺告訴她,她或許傷了紀王的心。好在下一刻,紀王破冰一笑,安撫道:“我知道,你嫁給我更多的是為了擺脫徐家,我不在乎。南風,我既要逆流而上,也要你陪伴在旁。”
“少玠……”
“南風。”紀王溫柔地打斷她的話語,幾乎是耳語般壓低聲音道,“終有一日,我會擁有一片更為廣闊的天空,你能飛多遠,這片天便有多寬。”
徐南風愣了愣,不知道他這突如其來的溫情是怎麼回事。片刻,她啞然一笑,道:“若是真有那麼一天,站在少玠身邊的便該是更優秀的女子,而不是我了。”
好端端的氣氛被打破,紀王有些無奈。
罷了,她不信便不信罷,左右有的是時間來證明。
“去用晚膳罷。”他低嘆一聲,順勢握住了徐南風的手,任由她引著自己,走進一片金粉染成的夕陽之中。
晚膳是同葉娘一起用的,母女兩代人各用一張案几,徐南風與紀王坐在一起,葉娘坐在對面。
這兩日來,葉娘在王府總有種做客的生疏,說話和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別人。此時,她心不在焉地攪弄著碗裡的胡麻粥,時不時抬頭瞄一眼南風和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