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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的時日罷?
其中一個機靈些;利落按英奴指示辦成了事。等出了司馬門,便伶俐趕著馬車往烏衣巷方向去了。
上一回出宮,還是先帝在時的上元節,他天生愛那些市井溫情,熱鬧,祥和,十全街上歡聲笑語,耄耋老翁,總角稚童,都讓人覺得喜樂。或者是那酒樓上的小娘子,探出半個身子,嬌俏可人,吳儂軟語一聲輕喚,聽得人心都要化了,這些記憶就在不遠處,可眼下,倒生出陰陽兩隔的感慨,他想起先帝,鼻頭毫無預兆一陣酸楚,眼角漸漸濡溼。
幽幽喟嘆一聲,伸手打了簾子,外頭月華滿地,秦淮河兩岸燈火通明,隱約有笑語傳來,那一艘艘夜遊的樓船又不知是哪家的子弟在及時行樂……
烏衣巷很快就在眼前,小黃門把車停穩,呵著腰扶英奴下來,英奴立定站好,仰面瞧了瞧成府大門,鎏金的大字,是成若敖親自所書,字如其人,雍容大方。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成若敖歷經三朝,於宗皇帝晚年致仕,少年人一入朝,便得天子青眼。先帝亦器重,每遇大事,除了阮正通許侃,最信任之人莫過於他了。
他自己倒也想倚重成家,無奈國之利器,如今只能刀槍入庫。
“這位公子……”福伯打量眼前人,煙色大氅遮了半張臉,也看不清個所以然,府上其實已是門庭冷落,太傅病重大公子閉門謝客,早鮮有客人來訪,何況還是這大晚上的……正猶豫去裡頭通報,英奴低聲道:
“請告知大公子,就說龍公子有事相見。”
福伯半信半疑,心底把江左有頭有臉的世家過了個遍,也想不起龍家是什麼人物,可看眼前人雖半藏著臉面,卻身形挺秀,望之儼然,不敢大意,便略略躬身:
“公子稍候,這就去通報。”
房裡成去非正伏在榻側給父親按摩經絡,福伯大踏步進來,帶著絲憂慮:“大公子,有客人,那位公子自稱姓龍,小人從沒見過。”
有一瞬的怔忪,龍公子?成去非一壁默想,一壁起身緩緩褪下衣袖,垂著眼簾頓了片刻,稍稍理了理儀容,抽身往外走,對福伯道:
“去我書房準備奉茶,讓趙器伺候,待這位客人進來,不許再放任何人。”
福伯見他是往大門方向,明白定是十分要緊的客人,忙不迭應下聲來。
府上燈火幽明,成去非遠遠瞧見一抹身影,暗漆漆立在那裡,大氅遮頭蓋臉,確看不出具體模樣。
可那身形,卻又分明熟悉得很,成去非疾步往跟前去了。
門前那兩盞大紅燈籠隨風曳動,看到那半張臉時,成去非便已瞭然,躬身行了禮,話說的簡潔:
“有失遠迎,請龍公子到書房敘話。”
他在前頭引路,步子放慢下來,小聲提醒:“公子留心腳底的路。”
英奴應了一聲,很快,到了書房,門外趙器一早候著了,猛然看見成去非身後這人影,唬了一下,卻也自覺,並不多看,只垂首道:
“茶已備好。”
見成去非點頭示意,便上前把書房門掩了,在外頭守著了。
一室燈火,視線驟然清晰起來,成去非這才鄭重行了大禮:“臣不知今上突然造訪,多有怠慢,請今上萬勿以為意。”
英奴虛扶了一把,把簷帽鬆掉,重重吐出一口氣:“朕不怪你,太后掛念太傅,朕也實在是放心不下,白日恍惚,夜中難寐,來你府上一趟反倒得幾許清淨。”
言辭間盡是沉鬱頓挫,今上比自己還要年輕兩歲,不過弱冠之年。此刻不復往昔跳脫,面上多有失落,便顯出幾分真性情。
可此舉確實孟浪了,方才一瞥,成去非知道門外馬車裡肯定還有人,想必也是內宮裡的近侍。先撇開今上意圖,但就這麼輕率出宮,萬一被人瞧見,安危難測,實在讓人後怕。
“今上倘是想來探望父親,大可白日裡讓侍衛親自護送,何苦冒了風險來,這是讓臣無容身之地。”成去非這番話純粹發自肺腑,屆時烏衣巷被潑髒水恐怕再難翻身,終落得個我為魚肉人為刀俎。
英奴一時卻沒這上頭想,冷笑道:“朕知道你說的什麼,有人真到廢立亦可,生殺亦可的田地,還分什麼白日煙夜,還分什麼宮裡宮外?”
當著他的面,皇帝多少耐不住釋放些情緒,成去非只好勸道:“今上勿要洩氣,受先帝唇齒之託的,不止一個重臣,萬不可存此念消磨意志。”
不想這話反更添英奴心結,他不去細想這話裡深意,只想起白日朝堂那一幕幕,語氣越發喪氣直白:“朕只盼到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