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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小太監一愣一愣的,愁眉苦臉嘆了一聲:“白瞎託生烏衣巷了!”
兩人的交談聲漸漸被風雪遮蓋,整座宮殿都籠在這無盡的寒意之下,了無半點生氣。
過了司馬門,便需步行,冷風噎人,雪直往臉上打,成去非身披暗紅大氅,行走於白雪皚皚中十分醒目。顧曙虞歸塵緊隨其後,彼此一路交流著。
好在尚書檯暖意融融,炭火燒得正旺,近侍們見他幾人來了,有條不紊伺候著,待一切妥當,便一一退下,在門外候著了。
就他三人,倒也不拘束,他三人年紀相仿,尤其顧曙和虞歸塵兩人算是自幼相熟,外人看他倆個性情也頗為相似,溫而厲,恭而安,都是君子絕佳的註腳,成去非雖同兩人截然相反,但有他倆人為左右手,大可以其文簡補他酷烈,恰如其分。
“我看你徵富商財物一事,動作甚快,可謂有奇效。”成去非撩衣而坐,端過熱茶,飲了幾口。
顧曙笑道:“搶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尤其他們這些個商人,向來重利遠甚他物,曙給他們免了下一季的商稅,且讓他們捐個小官,這回,蔣家帶的頭,蔣家老二,是個經商奇才,依曙看,讓蔣家只做宮裡的營生太可惜了,日後大可同官家多有往來,兩獲其利,未嘗不是好事。”
蔣家的事,成去非亦有耳聞,蔣坤其子天賦異稟,行走於大江南北,甚至在邊疆之地,同胡人也有貿易往來,短短几年便能聚萬貫家財,確是讓人驚歎,可阿灰話裡打的什麼主意,成去非一聽便聽出眉目,阿灰解決問題之道,亦浮於表面,他清楚,這是不得已為之,但後頭的意思,自有曖昧不明處,成去非不置可否,只略略點了點頭。
那邊虞歸塵眼波微微一動,似有若無朝他看了一眼,倒也無話。
“當今最緊要的問題,莫過於諸類稅收,建康這一次的澇災,西北的軍餉,都不過錢糧二字,民傷則離散,農傷則國窮,這個事不解決,便有損國本。”成去非一針見血,這倆人焉能不識?
誰都清楚萬事不離其宗,跳不出這兩個字去,成去非意欲何為,多年前他那篇策論,就已現端倪,如今,清除了大將軍這個對世家處心積慮虎視眈眈的親王,皇室裡頭再無權重的人物。況且當下,錄尚書事大權三分,朝廷又沒了三公,這裡頭明面是天子下詔,暗地裡難保不是他在籌劃。
顧曙一壁想,一壁又把這件事過了遍,知道遲早要來,他成去非等的就是這一刻,他來領袖江左群雄,亦不過時日問題。
不過問題是朝廷的,國寡家豐,但凡有點見識的,都知道癥結所在,可到時誰會真正站出來支援,那就是另一說了。
“充盈府庫,兩法也,一曰開源,二曰節流,尚書令要從何入手?”顧曙不覺已扶袖研墨,一壁緩緩打磨著,一壁相問。
阿灰切入地巧,一下便能問到點子上去,成去非清楚他腦中未必就沒有宏圖,他對錢糧的敏銳性似乎與生俱來,這一塊,遠比他更為擅長。
顧家長公子才是真正的聰明人,顧子昭不過自以為花團錦繡,豔若桃李,其實只是一處膿瘡。
成去非對他自有期盼的,先不做聲,看他提筆揮灑一陣,經靜齋的手傳過來,入目的是一手好狂草——字之體勢,一筆而成,偶有不連,而血脈不斷,一如那淋漓暢快的八字:
量出為入,計資而稅。
可謂神來之筆,獨步古今。
在其位,謀其政,絕不尸位素餐,正是成去非最看重顧曙的地方,更何況,阿灰目光之遠,判決之準,江左無人能出其右,成去非面上雖無多少表情,可眼中已然有了笑意,顧曙忽然察覺,只要成去非肯發自內心地笑一笑,便如春日的湖水一般,正是君子氣,可惜,烏衣巷的大公子,向來是吝惜笑容的。
“阿灰,願聞其詳。”
顧曙重新端坐好,眉眼間蔚然深秀,說起政務來絲毫不遜清談時的雅緻,真熠熠生輝也。
“自西北事發,曙也為此憂心不已,軍國大事,不敢輕慢。朝廷的收支,自西周以來,皆是按‘量入為出’為準則來運轉,曙以為,凡百役之費,一錢之斂,先度其數而賦於人,如此更易得支收平衡之效,以防浮收濫收。”
“至於田稅等大頭,尚書令想必也清楚,江左世家隱匿人口,正是病由,以往計丁而稅的老法子,不適合當下,計資而稅,則可賦不加斂而增入,版籍不造而得其虛實,自是輕重之權歸於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