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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叫成去非的公子,就是成府的大公子,當今的尚書令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步線行針:比如行事周密,花很大的心思。
區區此心:微不足道的一點心意。
觥飯不及壺飧:比喻等不及。
第101章
除了顧子昭; 似乎還沒人在他跟前大呼其名過,成去非饒有興味地看著她:“你找成去非何事?”
“公子認得他麼?我想見他,他會見我麼?”小姑娘頗有點六神無主的意思,鼻子都皺成一團; 歪著腦袋,像只探頭的雞仔; 成去非見她梳著雙髻; 越發覺得淳樸可愛,笑道:
“你已見著了。”
她一時沒明白過來; 有些迷惑; 腦中忽閃過一道光; 難以置信地仰面瞪著他:“公子您,您原來就是……”話沒說完; 鼻間又皺了起來,“我怎麼知道您是不是排遣人,您說您是成去非您就是啦?”
明明像是在抱怨,可卻莫名帶了哭腔; 她兀自幽幽嘆氣,面上十分憂愁; 眼眶裡真的有了淚花,看她神情不對; 成去非躍下馬來,抱肩打量著她:
“你年紀小,心眼卻不少; 說,你有何事?”
她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見眼前人忽多了說不出的攝人氣勢,面上也嚴肅,遂撇了撇嘴:“我是來伸冤的,來找大公子替民做主的。”
“伸冤你不去官府,跑烏衣巷來做什麼?”成去非一語剛了,見那邊趙器正風風火火大步朝烏衣巷方向走來。
趙器見這陣勢,一時摸不清狀況,先見了禮:“大公子……”
小姑娘一聽這稱呼,立刻警覺,腦中轉了幾圈,猶豫問趙器:“他真的是烏衣巷成去非?”
“放肆!”趙器橫眉便是一聲力斥,見她只是哆嗦一下,卻仍不懂迴避目光,正欲教訓幾句,卻見成去非比了手勢:
“她說她有冤情,你問清楚,該歸誰管,讓誰查去,我去趟馬場。”
說著就要折身上馬,小姑娘見他要走,“忽通”一聲便撲到他腳下,緊緊抱住不鬆手:“我就是來找您的!這件事非您不可!您不能走!”
“趙器,扶她起來。”成去非被她纏著腿,不想她力氣倒不小,他難以抽身,十分不適,丟了個眼色給趙器,趙器一把便拽起了她,低斥道:“有事說事,不準胡攪蠻纏!”
她唯恐成去非上馬走人,衝他大喊了一句:“石頭城北邊的官倉丟了百萬斛的稻米,您知道這事嗎?”
宛若平地起驚雷,成去非不由心頭一怔,此事他竟毫不知情!趙器聞言也滿腹驚訝,不由暗暗看了成去非一眼。
“你又是替何人伸冤?”成去非持鞭而立,淡淡問她,順勢把韁繩遞給了趙器。
“閔大人!小民替閔大人伸冤!”她見成去非問起話來,急著申辯,聲音不覺又大了幾分,成去非聽得聒噪,道:“你這不是擊鼓喊冤,省些力氣。”
小姑娘臉一紅,唯唯諾諾點了下頭,成去非沉吟片刻,一壁往一側偏僻處走去,一壁問她:“石頭城丟了糧,和閔大人又有何干系?這閔大人是誰,你又是誰?”
“我叫桑榆,不是建康本地人,是從北邊逃荒來的,恰巧餓倒在大人家門口,大人見我可憐,就收留了我……”桑榆說著不覺紅了眼圈,抽噎一聲,繼續道,“大人本是那守倉的,因石頭城丟了稻米,上邊怪罪下來,不問青紅皂白,認定是閔大人偷的,便活活給打死了!如今大人死了,他那家中老母親還不知道,我家大人即使想偷,也沒那盛百萬稻米的地方……我四處伸冤,無人理會,鄉里又不明內情,都說大人是骯髒小人,犯事該死,蒼天啦!我,我實在不能嚥下這口氣,不能叫恩人白白死了還落得一身壞名聲!就是我死了,也得給他洗清冤屈!”
桑榆越說越覺傷心,嗚嗚哭起來,說到最後,咬牙切齒的,滿是憤懣,自有鄉民那股潑辣有仇必報的勁兒。
斷續說了這半日,成去非大略聽出些眉目,若有所思瞧著她:“你怎麼有把握那閔大人就是含冤而死?”
桑榆一聽這話登時急了,胡亂抹了幾把淚,較真道:“石頭城的官倉,自有一眾將領看管,尋常百姓哪裡有膽子去偷?我家大人,是我願敬重他,遠甚兄長,喚一聲‘大人’,他人看不過一窮酸小吏,這個道理我懂,可我就是要喚他大人,因我看他勤勤懇懇,職務再小,也絕不敷衍,又是俠義心腸,那日公子見我賣布,也實在是我不想當個吃閒飯的,貼補家用罷了,我家三口,大人當差,我賣布,老夫人餵雞養鴨,都是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