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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姑娘眼前就有得道者,何須再請教外人?”
說罷帶笑朝成去非讓禮告辭離去,琬寧則渾身一陣痠麻,不得已轉身,略略行了禮,無意瞧見成去非卻是一身箭袖輕袍的裝扮,腳下蹬著一雙胡靴,琬寧頭一回見他這個樣子,未免覺得新奇,亦看他比平日更要冷峻幾分,讓人敬而遠之。
成去非本正垂首置袖,遙遙聽見阿灰這一句時,見琬寧也在,懷中抱書,打量了幾眼,目光再一掠,瞧見她懷中抱著的正是《老子》,可這樣貿貿然叫住阿灰尋經問典,是那頓鞭子刺激的她變了心性?索性真的罔顧了禮數?
他此刻並沒什麼心情跟她談論老莊,隻身往前走,示意她跟上來:“你是哪裡不明白了?”
琬寧慌慌遮掩道:“哪裡都不明白。”
成去非略一頓足,回眸看她:“這是什麼話?”
見她又面紅耳躁的,便道:“總要有切題的一句話,你哪裡都不明白,那只有日夜徹讀了。不過整日囿於書房,倒更為困頓,春光漸稀,出去多散散心罷,許就有所得了。”
聽他忽又提這一茬,琬寧心中大喜,不禁問道:“我能出門嗎?”
成去非見她眼角眉梢掛著難言的笑意,哼笑一聲:“明年上元節許你出去放河燈。”
他是好意,以為她在烏衣巷過悶了,腦中聯想到上元節罷了,琬寧卻聽得心底陡然一冷,當他方才不過都是玩笑話,面上立刻化作一片清愁。
不覺間兩人到了府前,小廝早備好了馬在階下候著,成去非看她神情怏怏,道:“看來我又得罪阮姑娘,你過來。”
琬寧不明就裡,立在階上看他一壁順著馬背,一壁示意自己下去。
只得提裙緩緩朝他走去,卻見他蹲下了身子,半跪著右腿,兩手交叉朝上置於膝頭,微微仰面道:“來,試一試。”
琬寧聽得雲裡霧裡,不知他要做什麼,呆呆望著他欲言又止。
成去非一笑:“怎麼,六藝都不明白了?我來教你騎射,你不是想出門麼?上馬。”
琬寧詫異地看著他,面上更熱,卻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成去非看她實在是愚鈍,笑罵一句:“書呆子,我就說你平日讀書讀得只添心思,怕日後就要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了,我是讓你踩著上去,那馬鐙你行麼嗎?”
說得琬寧面上又是一變,成去非知道她臉皮薄,便斂了笑,怕她多想:“我這步線行針的,亦不過區區此心,阮姑娘再不領情,我亦毫無辦法。”
他一臉的正色,琬寧掂量那句“步線行針”只覺大有深意,怯怯看了他一眼,心裡卻怪他,明知她不敢踩他手上馬,遂低聲道:
“謝大公子好意,出門這一事,我並未到觥飯不及壺飧的田地……”
成去非面上轉淡,不勉強她,便起了身,整了整衣裳,利落上了馬,扯住韁繩,居高臨下瞧著她:
“你不是不敢,怕只是不想,我如今是領教了,阮姑娘跟別人自是不同的。”
這般模稜兩可打機鋒一樣的說辭,琬寧聽得委屈,便不做聲,楊花飛順風撲進眸中,眼眶便酸楚地想要落淚。
見她掏帕子擦拭眼角,成去非不由嘆氣:“我倒真是沒遇到你過這般難纏的人物,越是不言不語,越還能讓人覺得對不住你,罷了,我是真對不住你,不肯隨我騎馬就不隨,回去吧!”
說罷一聲輕斥,策馬而去,不料剛出了烏衣巷,就從拐角處忽蹦出一個身影來,成去非心頭一緊,隨即死死扯住了韁繩,馬兒仰面一聲長嘶,雖嶽峙淵渟般立定了,他的右手腕卻火燎燎疼了起來,想必是方才驟然發力扭到了。
這忽然蹦出的小姑娘雖也一陣心驚,可等看清馬背上人的模樣,又仔細辨認一番,忽揚聲喚道:
“公子!公子!”
成去非聽這聲音耳熟,一時卻又想不起在哪裡聽到過,小姑娘見他想不起自己,急急道:“公子,您不記得我了?”
“你是……”成去非看她眸子透亮,腦中忽閃過當日情形,想起她是那賣布的小姑娘,遂道:“我在十全街見過你。”
此刻比當夜看得更清,她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穿著白花藍底的粗布衣裳,小村姑的打扮,看她神情,早沒了當日脆生生的伶牙俐齒。
“公子,您想起來了?公子,是我莽撞,差點驚翻您的馬,實在是我有要緊的事!”
她說話倒還是那麼利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朝他身後方向看了看,方眼巴巴看著他:“您是從烏衣巷來麼?您可知道這烏衣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