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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刀,哪一年不是上萬錢!你這叫餬口,那我們就是要飯花子了!”
一席話引得眾人爆笑不止,紛紛打趣起那屠戶,屠戶手底沒閒著,剔起羊肉來,更是涮溜,頭皮肉分離得整整齊齊,鮮血順著案板凹槽處滴答落下,可他臉上神色早已變作不痛快,把那死羊皮毛往架子上一掛,嘴裡嘟囔著:
“也不看看如今的商稅多得跟這羊毛呢!你們真當我能掙著……上萬!”他猛一用力,把那羊腿拿鉤子鉤住了,高掛於最顯眼處,兩手順勢朝身上快速揩了幾把,空氣中的膳腥氣似乎便跟著又重了幾分。
眾人聽他如此說,亦跟著換了口風:
“可不是,如今上街賣把青菜,賣籃子雞蛋都要收稅,噯,你們說官家收那麼多稅,到底都用來幹什麼了?”
“能幹什麼,自然是官家天天能吃著大油餅!”
“瞧你那出息,也只能想到官家吃大油餅子!要吃,也得天天吃這羊腿!”
“羊腿吃多了也膩歪吶,官家吃的自然葷素搭配,想必哪一樣都爽口!”
這些人說著說著便扯到吃上去了,民以食為天,吃飯是頭等大事,市井小民談資如此,習以為常,趙器聽得忍俊不禁,再看成去非,卻是一臉沉色,遂也慢慢止了笑,忽又見一人面上似是得意,漫聲道:
“你們這些土包子,可知道那烏衣巷顧家的茅廁都是金子做的!擦腚都用綢子!那吃什麼,也是你們能想出來的?”
“呦!金子!”
“那擦了腚的綢子還能穿呀?”
“呸!沒見識,自然是都扔了!”
“照你這麼說,我們去顧家守著,還能撿著不少綢子?”
“你要肯穿人家擦腚的綢子,沒人攔著你!”
眾人一時嘖嘖稱奇,亂笑一通,眼見著越說越粗鄙,趙器正想提醒成去非是不是該走了,身後忽被人重重推搡一把,因沒留神,成去非亦被人扯得踉蹌幾步退到了邊上。
趙器見狀正要發作,成去非早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
這驟然而來的變故,一下截斷眾人的高談闊論,只見一著了滿身綾羅綢緞的男子在一眾人的簇擁下,旁若無人踱到中間,眼角掃了一圈,冷笑道:“爾等平頭賤民,竟敢誹謗起朝廷市稅了?可知那市稅是誰定的?嗯?”
尾音有意挑得極高,眾人早噤若寒蟬,四下一片死寂,這人看眾人反應似極為滿意,朝身邊人打了個眼色,那幾人便利索上前,三下五除二把那剛剝好的羊取了下來,抱肉的抱肉,扛羊腿的扛羊腿,看樣子,也是熟極而流。
這屠家登時變了神色,上前哀求道:“小民可一句話也不敢說,您……”
“怎麼,”這人根本沒心聽他這一套,“沒收錯了?你這是要傳到府衙去,官家可不是一頭羊就能打發的了!這也給爾等一個警醒,管好自己的爛嘴!官家也是爾等能妄議的?!”
說罷不再理會屠戶,打了個響指,一眾人竟揚長而去。
成去非望著那遠去的身影,略略踱了幾步,再看那屠戶一臉喪氣,把那刀朝案板上重重一甩,刀鋒入板,爭鳴作響,嘴中罵了句“孃的!”卻也無法,只對眾人不耐煩擺手:“散了吧,散了吧!”
一語剛了,眾人還沒散去,方才那一幫人倒折回來一個,滴溜溜一雙眼四下剎了幾圈,忽朝屠戶身後走去,到那邊便撈出兩隻雪白的羊羔來,夾在懷間,趾氣高揚道:
“府衙的幾位大人最愛這羊羔肉,給你個機會也獻獻殷勤。”
“你倒說說,是哪個大人喜歡吃這羊羔肉?”耳畔忽傳來熟悉的聲音,成去非循聲望去,竟是阿灰懷抱著幾束野菊,不知從哪裡來,也圍觀了這一場荒唐事。
這人見顧曙一身布衣打扮,懷裡居然還揣著捧沒人要的野花,不免有輕視之意,哼笑一聲抬腳就要走,顧曙斷喝道:“你敢走!”
他甚少動怒,便是此時,也只是比平日稍稍抬高了些許音調,這人自然不放在眼裡,架起那兩隻羊羔大模大樣去了,趙器本欲出面阻攔,被成去非用眼神止住了。
“脫掉那一身錦衣華服,你我也不過這芸芸眾生一員,和他人無異。”成去非踱步至前,顧曙聞言轉身,見到是他,亦覺意外。
“大公子,”顧曙見了禮,“曙本到郊外採些野趣,不料中途遇上這事。”
“你管著這塊,怎麼回事,比我清楚,方才為首的那人可是這一處的包稅人?”成去非回想那一幕,心頭嫌惡仍沒散去。
國朝自先帝年間起,多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