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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大公子喜歡吃麻辣兔頭?”夕月搖頭:“大公子從不挑吃的,真要找出愛吃的,大概就是魚蝦蟹這一類。”
琬寧倏地想起那日吃螃蟹的事來,無聲笑了笑,一時心思活絡起來,探身往外看了幾眼,遲疑道:“我們也去後院看看小兔子?”夕月詫異地望著她,只當她素日裡喜靜不喜動,忽將提起這,自然驚愕,好似琬寧從不是活潑潑的女孩兒家,體不勝衣,臨窗灑淚,那不才是賀姑娘嗎?夕月愣了片刻,琬寧卻已尷尬笑道:“我隨意說說的。”
夕月不忍拂她意:“姑娘真想去?”琬寧一笑,背過身看著窗外低語道:“我以前在家裡也養過兔子,抱在懷裡,冬天的時候坐在日光底下,它又溫暖又柔軟,乖巧得很,從不亂動……”
她眼角已有晶瑩的淚,不止是兔子,還有秋千蕩起裙角勾起的細浪,同族中姊妹一起高高掛起的春幡,煙雨悄悄給她塗抹的胭脂……她不能不懷念,不僅僅因這一切無法重來,而是每每重溫所帶來的溫柔的酸楚,是她最難捨的吉光片羽,卻終是和血同葬。
夕月聽她語透哀傷,不知如何安慰,當機道:“奴婢馬上帶姑娘去看。”說罷就去尋油紙傘,琬寧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走到紗櫥前,取出一盞玻璃燈,細聲道:“有了這個,就不怕了。”腦中卻已跳出半句“風雨夜歸人”來。
“姑娘怕黑?”夕月笑著接過來,琬寧輕輕點頭:“是,我怕黑。”夕月卻想賀姑娘你怕的真多哩!兩人忙絡好,夕月撐傘,琬寧提燈,兩人挨擠著出了木葉閣,雨勢雖不大,風卻勁道,沒走幾步,便吹得琬寧直打寒顫,夕月感覺到她在發顫,猛將想起忘給琬寧穿氅衣,卻聽前方一聲低喝:
“看著路!”
兩人皆聽出正是成去非的聲音,尤其是夕月,驚得傘險些沒撐住。成去非避了避,只道是家中婢子慌張趕路,幾欲撞至自己身上,遂提醒一聲。
待兩人亂中見禮,聽那聲音像是琬寧,成去非舉高了長燈辨認兩眼,不由哼笑:“夜雨突襲?琬寧,你要往哪裡去?”琬寧囁嚅不語,想必又是紅了臉,成去非想道,遂問夕月,琬寧忙又開口道:
“是我,是我要去後院看四兒姊姊養的兔子。”
成去非朝四下看了看,冷笑道:“虧你想的出。”說著把自己手中的燈給了夕月,“你且下去。”他就勢把琬寧牽至懷中,一路攬著護緊,到了屋中,把雨具放好,捧起她兩隻手放到唇邊呵氣,不時搓揉:“你越來越不像話了,”話裡斥責的意味並不濃,“出門連氅衣也不穿,”他騰出一隻手,觸了觸她臉頰,也是一片冰涼,語氣便嚴厲幾分:
“兔子白日看都等不及麼?病個幾日你人才能老實。”
她那衣裳溼得明顯,成去非顧不上自己衣裳也溼著,給她翻出一套來,下顎朝屏風處一揚,琬寧被他訓了半日不敢應聲,抱了衣裳往屏風處去了,換衣時聽外面他似是同婢子在說話,等再出來,成去非業已找出乾的換了。
只見他撩袍端坐,正色問道:“我原是領教過你魯莽行事的,今日尤甚,自己的身子什麼情況不清楚麼?”琬寧仍只是抿唇緘口,成去非皺眉道:“為何不言不語?”
“夜長無事可做,您又不來……”琬寧輕咬貝齒,偏小聲道一句,不讓他聽去。
成去非懶得跟她計較,恰婢子溫好酒送了過來,道:“還杵在那裡?等著我去請麼?”琬寧見他鬢角仍蒸騰著溼意,先把棉巾拿來,要替他擦拭,成去非拒絕道:“擦你自己吧。”見她滿面漲得紅透,兀自斟酒道:“是覺得長夜無聊麼?雨夜也要跑出去?”琬寧一驚,以為方才的話還是被他聽見了,手底動作不由停了下來,成去非瞥了一眼書案,笑道:“讀書也有厭煩的時候?我給你換一個花樣,無須冒風冒雨的受罪。”
琬寧偏頭看著他,把棉巾遞過去,亦端端正正坐好了,抿嘴掩帕直笑:“妾洗耳恭聽,夫君有何花樣?”
兩人相視一笑,成去非道:“聽起來怎麼覺得反倒不是好話了呢?”他含笑推過去一盞小酒,“我來同娘子行酒令,既暖了身子,又風雅,如此可好?”琬寧面上霎時飛紅,想起上一回吃過螃蟹這人也是說給自己驅寒,自己暈眩間不知說了些什麼,惹得他盡是些羞人的手段,輕啐了口道:“大公子又來使壞,明知我一杯即醉。”
成去非嗤笑一聲:“這是怕了?宴酬作樂,幾句詩文就把我的小娘子難倒了?”琬寧放下帕子,小心道:“那,令格為何?”成去非拊掌笑道:“簡單得很,取《詩》中一句,句中須帶有魚類之名。你先來,我讓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