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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子休性急爆,立刻睜了兩眼瞪姜弘:“主薄這是何意?什麼叫不管大人如何想,我等打算什麼?”衛寶拍了拍他肩頭:“聽主薄把話說完。”姜弘繼續道:“一旦中樞知曉大人病重,或是到時更壞一層,將軍們以為中樞當作何佈置?某的意思正在未雨綢繆,大人倘安然無事,你我自不必操勞此事,某說句不吉利的話,倘大人生了差池,正是中樞良機,到那時,荊州的局勢,怕是多方插手,你我這些人到時又該如何自處?”
周密便將方才所見順勢道出:“我見大人咳了血,不是好兆頭,主薄這話,有道理,幾位將軍不可全無安排。”這四人難免震驚,建康幾大世家雖早垂涎荊州多年,然荊楚軍根基深厚,許侃領導有方,百姓愛戴,建康欲平白無故插進來,絕非易事,儘管如此,湘州江州的局面卻也證實了建康鞭亦夠長,幾人熱議一陣後,姜弘滿面凝重:
“徐州的前車之鑑,我等不能再犯。那成去非儘管遙領刺史一職,卻不斷往徐州安插心腹,前刺史的少公子,又極為信任他,徐州府兵之權,早晚要落到成去非手中,府兵乃捍衛北方門戶之本,實力不容小覷。我還聽聞,幷州當初留了他不少私人,雍涼等地有他二弟,而建康除卻他本人,還有個幼弟身在禁軍,他那從兄雖因糧倉的案子免了職,可日後若有事,成去非還是得靠自家兄弟,重新任職不過手到擒來。他如今在中樞,顯然已是百官忌憚的人物,不過,四姓可不再是鐘山政變前的鐵板一塊,江左從來講究的是政出多門,成去非欲一家獨大,便是四姓也難能容得了他。”
姜弘一番話,已然將成去非視作未來可預見的最大隱憂,眾人聽他分析地不無道理,紛紛應和起來,唯邵逵並不能十分認同,幷州之事,時人皆雲成去非不過為增個人聲望,以壯權勢,倘真如此,他自不必屢屢以身犯險,身先士卒,拼力抗敵,如不慎丟了性命,要那權勢又作何用?況且,成去非於江左所行種種,無一不利於國朝,無一不利於百姓,便是許大人亦時時稱讚成伯淵乃真人傑,不為門戶私計。邵逵的沉思很快被姜弘打斷:“邵將軍為何獨獨不語?”邵逵回神道:“主薄既言徐州前車之鑑,江左未必就想不到,四姓若來爭荊州,彼此僵持,成去非未必就能全勝,今上斷然也不會任由四姓連荊州也奪了,能讓大家都滿意的,無非還是如同當初許大人出鎮的法子。”
旁側衛寶冷笑兩聲:“那要看烏衣巷的大公子有沒有這份心了,他要是打定主意做權臣,或是更上一層樓,你我還真不得不防,許大人在一天,揚州那幫所謂高門大姓,定不敢輕舉妄動,但說句難聽的在前,即便日後許大人不在了,揚州也休想拿荊州當軟柿子捏。”
四人中最年長的劉藻沉吟接道:“主薄的話,我等可先放心上,現下還沒到劍拔弩張的時候,江左向來熱衷於內鬥,只要中樞不來無事生非,天子照例是我等的天子,朝廷也是我等的朝廷。”
話至如此,幾人大略有了方向,一時散了,周密同邵逵走在後頭,兩人仍小聲交談著,邵逵道:“此事還須探探大人的意思,當初鐘山那麼大的事,大人尚沉著氣到最後一刻,長史以為呢?”周密掂量道:“邵將軍說的也有道理,先帝初年,荊州一度同揚州僵持不下,人心惶惶,動盪迭起,直到大人出鎮,這十幾載間,荊揚才算基本相安無事,皆為大人之功。日後大人百年,荊州能維持此局面,再好不過。”邵逵嘆道:“那是因先帝到底知曉,大人乃忠良,沒存一分歹心。”
“邵將軍曾在幷州同那烏衣巷的大公子也算共事一段時日,覺那成去非為人如何?”周密想起這麼一茬,遂閒來相問,邵逵看了看前面也正在彼此交談的幾人,低聲道:“大人平日裡如何誇讚的,那大公子就是什麼樣子。”周密輕“哦”一聲,不想一貫頗為倨傲的邵逵竟對成去非似多有好感,而“生子當如成伯淵”這乃許大人素日感慨,蓋因大人幾個兒子恰與成去非年齡不相上下,卻皆中人之姿,無甚拔萃之處……不過大人亦常作他語“惟願吾兒愚且魯”,可見人太聰明瞭,未必就是美事,周密好一番思想,無奈搖了搖頭。
就在荊州一憂許侃之病,二忙應節物事之際,中樞忽下一道旨意:鳳凰六年的元會,各州郡長官需親自至建康朝賀。中樞的考量自是因考課法新行一載,驗收乃常理常情。臺閣中大尚書一眾人亦忙於京官這一年間的升黜遷徙歸檔,不遑暇食。這卻並無礙其餘人等時刻度量於僧亂一事的進展,鳳凰五年的年節,註定難能過得成天平地。
三司既介入此事,案子便是要走最正當的流程,百官私下早議過天子此次直下中旨,無非為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