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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夥伴重溫往昔的快樂。已是夕陽斜射時,正午那陣“回夏”之暑氣已漸漸消散在茂密的苞谷地裡和渠沿兒上整齊粗壯的白楊枝頭,同時也滲入了腳下凝重、色褪的黃土中。二人牽著小羊,繞過了四爺卸了園的空闊“瓜地”,不久便來到了河岸的最高處,我們沒有下去,只是靜靜地俯視著腳下潺潺的河水,這條不足3米寬的小河,流速平緩,在夕陽的照射下,被塗成一條熠熠閃光的紅緞帶,它又像一條嵌在黃土坡下的紅金龍,那麼安靜,那麼美,怎麼會索要人命呢?這時,京海突然拉了我一把:“當心!”我低頭一看是一隻蠍子從我腳下爬過,只見它高高地捲起那令人生畏的毒尾,像一架剛剛返航落地的直升機,悠閒而專注地向坡下行進,那半透明的紅紅的身體被夕陽籠罩著,似乎沒有那麼可怕,它是不會主動進攻人類的,它只想走它自己的路,此刻,我竟發現它光亮的軀體被夕陽營造成一件精美的工藝品,像紅瑪瑙雕成的。我側身向坡中間望去:“洞塌了!”京海顯出淡淡的憂傷:“可能是前一陣的大雨沖塌的。”我們望著河水,靜靜地佇立了片刻,起初那種沉悶似乎又充滿了心頭,我無心再待下去,轉身望著他:“京海哥,咱回吧?!”他點點頭,二人牽著羊,披著最後一抹夕陽,朝村裡走去,再沒有回頭。
後來,我們漸漸失去聯絡,我真的再也沒去過那個村子,隨著年齡的增長和時間的推移,兒時的許多事都被封存在記憶裡,偶爾想起時,一定會有京海的影子,每當這時,時光總是鄭重地告訴我:童年結束了。
幾十年過去了,京海現在是個什麼樣子?他還能記得我嗎?
(盛順豐)
二00一年元月首稿於西安西郊
二00三年五月二稿於西安市中心
我的堂兄堂嫂(舊篇整理)
我的堂兄堂嫂(舊篇整理)
堂兄是二伯父的養子,他的生父是二伯父在民**隊時的好友,那是位山東大漢,在堂兄兩歲時病死在這片黃土地上,他的墳向著東方。堂兄的生母將幼兒託付給二伯父,說是回山東老家安頓好就回來接,但從此杳無音訊,二伯父膝下無子,久等不來,孩子一天天長大,長到五歲時正值解放,便正式改了姓,成了我的堂兄。
堂兄比我大二十歲,初識他時,他已結婚,而我剛滿六歲。他和我們本家兄弟不“連相”,長得高大、英俊、強壯,眉宇間透著英氣,五官稜角分明,忠厚中帶著倔強,寡言,當過幾年兵。村裡的年輕人都很擁戴他,老人們也重看他,他樂於助人從不計較得失。他結婚後不久,二伯父便病逝了,家便由他繼承下來了。
堂嫂是鄰村嫁過來的,姓白,祖籍也是山東,身材姣好,容貌百裡挑一。不知是誰的原因,他們一直沒有孩子。第一次見我,二人異常喜歡,因為,惟獨我和堂兄有幾分相象,大概是緣分吧。堂嫂對我倍愛有佳,竭盡所能給我做好吃的,我最喜愛的是她烙的山東大煎餅,卷根蔥,蘸上醬,香極了!
第一次到農村,第一次見堂兄堂嫂,也是我第一次吃農家飯,到第二年暑假,我便鬧著要去,並住在堂兄家。白天,堂兄下地,我便和堂嫂在家,她做家務,我支個小桌在院裡寫作業,寫完了便逗雞惹狗追貓弄惡作劇。傍晚,堂兄收工回來,背起我往村西頭的石渠去洗澡,他先給我洗,等到天將黑實四下無人時,給我擦乾,讓我換上堂嫂準備好的乾淨衣褲,令我坐在渠頭的制高點幫他警戒,然後脫光下去洗他強壯雄健的肌體,在星夜中隱隱閃動,像一尊流動的雕像令我羨慕不已。等我們踏上歸途時,村裡已是戶戶閃爍出微弱的燈光了,堂兄象抓小雞娃般拎起我,一把將我甩到他肩上,我便高高地騎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架著我邊走邊低聲哼著秦腔,我問:“哥,你唱得很準,白天咋不唱?”他微微扭過頭回答:“哥唱得難聽,怕人笑話。”到了家門口,他放下我,二人在院子就聞到了飯菜的香氣兒,堂嫂早已點亮了油燈,在正屋擺好了飯菜,坐在燈下納著鞋底兒,笑熒熒地抱怨著:“咋瘋到這會兒?”微弱的燈光將堂嫂苗條的身影投射到了土牆上,我望著影子說:“姐,看你的身子變長了!”堂兄詭秘地笑著問:“好看不?”我點點頭,堂嫂佯裝生氣地對堂兄說:“給娃胡教啥哩!”堂兄憨笑著低頭開始吃飯,我又多嘴:“我不是娃,是弟弟!你們生的才是娃呢!”二人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堂嫂將針線活兒放在板櫃上,平靜地對我說:“吃了早點誰吧。”然後往灶房盛稀飯去了。堂兄壓低了聲音對我說;“不敢胡說。”從那以後,我再未說過類似的話。兄嫂疼愛我如初,但我總在睡下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