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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抬起頭來向我瞧瞧,仍不表示意見。不過這不表示中,分明已有幾分近情,因為他也並不曾駁斥。
他又自言自語地說:“這問題的確困人的腦筋,從情勢上看,很像妒殺,同時又像謀財。我現在委實找不出什麼合理的解釋。此外還有抽屜上的鑰匙,抽屜中的鈔票,現在都不能明白。……金壽兄,我想與其坐著空談理論,還不如再尋求些實際的事實。”
倪金壽道:“你打算怎樣進行?”
霍桑道:“我想先去瞧瞧我的委託人姜安娜,把我們所知道的事實證實一下。你既然懷疑著那餘甘棠,不妨先去瞧瞧他。”
倪金壽點點頭道:“好,他在江南大學裡讀書,我想總容易找。”
“還有一點,你可以查一查夜裡派在這裡守崗的是誰,關於那輛老毛瞧見的黑色汽車和這裡進出的人,也許可以有些情報。”
倪金壽答應了,便走出客室去,和那樓上的李芝範談了一回,才回進會客室來。接著霍桑將鐵箱和書桌抽屜鎖好,把鑰匙都交給了倪金壽。我們走出王家大門時,我見那個九十九號警士還站在那裡。霍桑叫倪金壽把這警士撤去,又問那警士剛才屍體抬出來時,曾否有一個少年揭開覆屍的單被的事。
那警士說:“有的,剛才真有一個穿西裝的傢伙,站在載屍汽車的面前。我以為他是瞧熱鬧的閒人,不很注意。不過我不曾看見他把單被揭開來。”
霍桑不再多問,便向倪金壽附耳說了幾句,又彼此約定如果有什麼發展的訊息,互相通告。當我們上汽車的時候,倪金壽同了那九十九號警士也走到大同路方面上車去。
霍桑坐在駕駛盤前把汽車開動以後,態度很沉默,好像凝神一志的模樣。他的駕駛相當熟練,從前他也曾在內地經歷過險峻盤旋的山路,並不曾出過什麼岔子。此刻他在平坦光滑的馬路上駛行,而且路上的車輛也不怎樣擁擠,似乎不需要這樣子緊張。我料想他的神思顯然仍集中在這件疑案上面。我把車窗旋開了,吸受了些給陽光蒸濾過的新鮮空氣。因為在那慘怖的屍體旁邊羈留了兩個多鐘頭。又加上這複雜糾紛的案情,我的腦子也有些昏沉沉了。
一會,我問道:“我們去看姜安娜嗎?”
霍桑點點頭,並不答話。
“你知道伊的住所嗎?”
“是的,伊說在嵩山路康寧公寓。”他說完了這簡單的答話,又靜默無言。
我總覺得有些不耐,隔了一回,又禁不住發問。“你見了安娜打算要證實那幾個問題?”
霍桑仍簡單道:“問題很多。”
我仍企圖逗開他的話盒。“那四個男子的切實的關係,當然是你要調查的主題。對不對?”
“對,可是還有其他。”
“什麼,請舉一個例。”
霍桑好像受了我的誘引,果真舉出了一點。他道:“這女子怎麼會有這許多錢,我也得向安娜問一問。”
我道:“這也算要點?伊的錢不是有那個冤桶陸健笙抱腰嗎?”
霍桑等了一等,微微搖一搖頭。“我不相信這個冤桶會冤到如此程度。”
“何以見得?”
“他最近不是已知道了趙伯雄跟王麗蘭有勾搭嗎?我猜想伊和餘甘棠的關係,他也未必會全然不知。”
我不禁笑道:“霍桑,你的心理研究固然是很精深的,可是據我看來,卻還像‘萬寶全書缺只角’”
這時霍桑突然把汽車煞住。我抬頭一瞧,才知車路中心的紅燈亮了。等到汽車繼續進行的當兒,他的談話也居然有繼續的餘興。
他問我道:“這話什麼意思?”他的頭不住向馬路的兩旁瞭望。
我答道:“你對於‘冤桶心理’的研究,似乎還欠透澈。上海僅多這樣的大人物。他們一方面伸出了魔爪,壓榨平民的汗血,一方面卻把榨來的錢去盡力揮霍在女人身上。他們明知他們的外室或不合法的同居者在外面勾勾搭搭,他們卻仍能保持著那種眼開眼閉的‘紳土風度’而鞠躬盡瘁地報效。這才是徹底的冤桶心理,這也就是‘悖入悖出’的定律!”
霍桑好像沒有聽得我這番議論,忽自言自語地說:
“唉,這就是嵩山路那高房子大概就是康寧公寓罷?”
兩秒鐘後,我們汽車已在那宅八層高的巨廈面前停住。霍桑先跳下車去,一直進那公寓的門房裡去。等我將車門關好,走上石階,他已從門房裡出來,領我走進電梯間去。
他說道:“我已問過,姜安娜住在三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