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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金壽倒並不覺得怎樣。他仍催促著霍桑說:“這老頭兒既然死了,他的行動的經過,再也沒法可以證實,只有請你說一說。”
霍桑道:“他的行動也很簡單。我相信我的片面的猜想,大概也不會怎樣遠離事實。他在十七夜裡把兒子勸回房裡去以後,知道事情已鬧成僵局,勢必要人財兩空。他為挽回一部計,也許就下了謀殺的決心。昨天早晨他送兒子出來的時候,大概就悄悄地買了這把刀,打算找個機會動手。情勢上他是不能再長久在麗蘭家中住下去了,所以這動手機會不能久擱,必須急謀實現。昨天早晨他回去時,聽到了餘甘棠在電話中恫嚇,認為可以嫁禍於小余,是個很好的機會,所以就定意在昨天夜裡實行動手。
“昨夜裡他讀罷了報上樓時,天下雨了,他一定認為這又是一個最好的湊巧機會。他上樓以後,當然不能睡眠。他的房間在金梅臥室的隔壁。他等金梅熄燈睡著以後,便悄悄地下樓準備。他到二層樓去,推進了麗蘭的臥室。你們都知道伊的房門是不鎖的。他一定曾在伊的房裡出進過幾次,瞧見過有一雙皮鞋在壁櫥裡。他拿到了這雙陸健笙的皮鞋,也許帶上樓去,也許就放在樓梯近邊,等到臨時應用。
“到了十二點不到,麗蘭回家了。他一定是聽到的。那時他大概就帶了刀,提了皮鞋,悄悄下樓來。恰巧那個雨衣客進來了,他當然不便就動手。但他一定認為這又是一個掩護的障幕,更增加了他的動手的決心。據我料想,當雨衣客在客室中和麗蘭談話的時候,他也許始終伏在樓梯上吸菸。
“後來雨衣客去了,他也就走下來。那時他一定把皮,鞋放在樓梯腳下,藏著刀,銜著裝菸嘴的紙菸,裝做很隨意的樣子,走進會客室去。
“那時候麗蘭也許已走出會客室,準備送那雨衣客出去,忽見老人下樓,便變計不送。伊連忙退進會客室。這也有理由的。據我推想,那雨衣客也許曾給麗蘭若干法幣我相信抽屜中的三疊就是當時麗蘭隨手將法幣放在書桌面上,這時伊見老人要進會客室,伊便搶先把那法幣放進抽屜去。我們可以想象到伊當時的慌急狀態,伊連抽屜上的鑰匙也沒有旋一旋。
“接著老人和伊大概曾搭仙過幾句,麗蘭把窗推開了,就在椅子上坐下。就在那時,老人便出其不意地摸出刀來行刺。這動作一定很乾脆,一刀便刺中心房,麗蘭竟來不及呼救;也許伊喊過幾聲,但聲音一定不高。老人在計劃完成以後,便放了菸嘴,動手偷取伊身上的飾物。這動作一定也很快。他把戒指,手鐲,和耳環拿到了手,便拿了兇刀匆匆離開會客室。他已不敢多留,連在手邊的抽屜都不曾開,又忘了他的菸嘴。所以今天早晨他看見抽屜中有三疊鈔票,竟怔了一怔。他分明在自悔失著。但當時他憑著他的急智,假裝著他驚訝麗蘭的疏忽,我們竟也被他瞞過。
“第二步,他走到會客室外面,就穿上那雙帶下來的皮鞋,走到外面雨裡去。那時他因匆促的緣故,鞋帶都不曾縛好。包朗,現在你總可明白那鞋帶上汙泥的來源了。
“他在泥水中浸了一浸,便走進屋子,直到會客室中的地毯邊緣;接著他又回出來,從東邊走到前門口為止。他的目的,要人家知道有一個人從外面進去,又重新出來,所以從西邊進,南邊出,兩行之間,分別得清清楚楚,沒有一個鞋印交疊凌亂。可惜太清楚了,反而留下了破綻!
“他在一進一出時,那雙自己的緞鞋,一定提在手中。他走到門口,就換了他自己的緞面布底鞋,又提了皮鞋,直接回樓上去。那時他的動作一定很小心,屋子裡的人又都睡著,趙伯雄還不曾回來,故而他的計謀可以安然完成。他回到樓上,就用他的白巾把皮鞋抹了一抹,重新送還到壁櫥裡去;然後又上樓將兇刀抹乾淨了,就用這塊白巾包好;又將偷取的一切飾物,一起藏在什麼地方;接著他才上床去裝做睡眠的樣子。直到槍聲響後,金梅去敲他的房門,他才假裝醒來。人家自然疑不到他了。”
倪金壽忽道:“假使我們今天早晨就到樓上去搜一搜,這個秘密不是馬上就可以揭穿了嗎?”
霍桑點頭道:“是的,這是我們的失著。其實問題就在雙重謀殺上。我們當時都覺得手槍問題比較急切而惹人注意,所以我就先注目到外圍問題,而把內線問題暫時擱一擱了。”
霍桑的解釋,到這裡已全部清楚。我也相信他雖出於推想,與事實一定相差不遠。霍桑在離開警廳以前,又叫餘甘棠出來,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