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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還沒有講完。就在嫦娥和吳剛被殺死的時候,在遙遠的地球,有一對年輕的男女正在月亮下甜蜜地戀愛。女孩問男孩:“你說,月亮是什麼顏色的?”男孩抬頭看了一下月亮,說:“是紅色的。”女孩也抬頭看月亮,她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月亮竟然是血紅的。
這個故事講完了,它好不好聽?
屋子裡安靜異常,月光把窗欞的倒影畫在地上。紅喜不知為什麼突然啜泣起來。我抱著她,她冰冷的臉貼著我的,眼淚落入我睜開的眼中。那是一九九九年,寒涼的露水打溼夏末的夜晚,那時候紅喜還那麼年輕,那麼純潔,那麼地盼望著被一個年輕男子所愛。她還遠遠不知道什麼慾望,可是它已經在處女的身體裡瘋狂地生長,為即將來臨的苦澀的青春做了不可或缺的暗示和鋪墊。多年之後我再次想起紅喜,她應該在南方雨後的小巷裡緩緩穿行,這個鎮子上最美麗的女孩因為羞澀而低著頭,而乖張的命運披著遮雨的斗篷,已經不露聲色地跟隨其後。
五
晚上,紅喜照舊鑽進我的懷裡,長長的睫毛輕輕癢著我的臉,她奶聲奶氣地唱歌:我願做一顆牛皮糖,緊緊粘在你身上。她讓我好笑。
你有一個缺點,一定要改。我一本正經地說。
一定改一定改。她急於討好我。
你要學會脫衣服睡覺。
我會不習慣。
一定要習慣。
她不吭聲了。
我幫她脫衣服。她的肢體像一個嬰兒一樣,柔軟極了。最後她什麼都不穿了。
這樣就好了,她只有我了,她用她小小的身體緊緊貼著我的。我第一次抱著她的裸體。
真的如同我想象的那麼光潔。
我會離不開你,她說。
我也是。
她那麼好,我們會戀愛的。我會愛上她,我會擁有她的。
不知為什麼,她總是讓我想起弟弟。
弟弟五歲時溺死於河中。我天天到河邊喚他的名字,但他再沒有出現過,即使在夢中。
我甚至忘記了他。而紅喜讓我想起了他。
我告訴她時,她說,我是你的女人啊,不是你的弟弟。
我對自己說,這個女人是你的了。
她唱著歌謠: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那是舒伯特的搖籃曲。
尋找名叫幸福的街道(3)
我抱著她睡著了。
六
“我們自己畫一個結婚證書。”
“在牆上貼滿,到處都是。”
我只是微笑,坐在電腦面前打字。
“你這個鬼!”她從背後抱住我,“看我香不香?”
“我給你取了一個外號,”晚上她鑽進我的懷裡,像牛皮糖一樣粘住我的身體。
“就叫只有頭上長毛的厚臉皮的小毛毛熊,好不好?”
“為什麼叫這個?”
“就叫這個。”
好吧,我只得同意。
她拖著拖鞋,繫著圍裙,淘米,洗菜,做飯。鍋鏟弄得咣噹咣噹地響,油煙嗤嗤地往上冒,抽風機賣力地呼呼抽氣。她像蝴蝶一樣在小小的屋子裡飄來飄去。“5 1 5 1| 5 6 5 4 3 1|……”她唱:“老公,老公,我們的老公……”
我趕緊跳過去捂她的嘴巴,不是“我們的”,是你一個人的。
她笑笑地看著我,“你做別人老公,我才不管!”
“老公!”
“呃?”
“幫我舉一下噴頭。”
“噢。”
“老公!”
“呃?”
“沒事,只是叫一下。”
她濫用這個稱呼,就像一個外來語,新鮮而有趣;彷彿一個孩童剛剛拿到一個新玩具,不厭其煩地擺弄著,她不知什麼時候會丟失它。她不相信,幸福是這樣輕而易舉,唾手可得。
“你會做我老公到什麼時候?”
我假裝想了一下,說,“到你九十九歲的時候。”
“這麼久!”她驚呼。她撲到我懷裡,“我會離不開你的。”
“我也會的。”我說,“你是命運所賜。”
紅喜在我家住了三天。我們不停地說話,生怕錯過了一分一秒。在地鐵站分手時,我們同時感到了傷感,我們已經這樣幸福。而這僅僅是開始。
七
我一直以為,只要擁有足夠的善良和耐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