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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擁有應有的幸福;我以為老天一直在注視蒼生,悲天憫人,決不忍不去滿足一個南方女子卑微的心願;我以為女人想要的無非是兩種東西:幸福,或者死亡。我以為如果真的愛上一個人,不外乎用兩種方式:一種是你除去所有包裹你的衣裳,赤身裸體地與他相擁,你們將在徹夜燈火的城市沉沉睡去。在所有剩下的夜晚,在世俗的喧囂中,你要把他的手放在你的左邊乳房,你要說,我的寶貝,我們要像冬眠的熊一樣睡去,等到明年的春天再一起醒來;你要學會聽從他的勸告,不穿任何衣服睡覺,學會和一個不是你自己的人肌膚相親,學會用體溫體會幸福的惟一方法,學會毫無保留地信任“另外”一個人,學會天真、愚昧、盲目、悲涼地相信膚淺的承諾,相信在你睡著的時候他不會走開。另外的選擇就是:你要和你的愛人瘋狂做愛,不停地,毫無希望地;整個黑夜,你要狂喜而悲傷地尖叫,或者無聲地哭泣,你感到他環繞著你,與你緊密相連而你卻隨時失去他;你有時停下來,只是為了喝一口冰涼的水。等到天亮,肉體徹底厭倦、崩潰,你毀掉了肉體,同時也銷燬了靈魂, 你就可以離開他,我是說——永遠,永遠不再愛他,也不再和他做愛。
就這樣,如果你還有足夠的年輕,就可以有足夠的瘋狂和決絕;如果你有足夠的慈悲,你就會有足夠的慧根,洞曉幸福的終極宿命。
八
然而事情正在改變,我們並不知道為什麼,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我知道她不愛疊被子,不愛收拾房子,她熱愛做飯,到超市去買麵包和蘋果水。在黑暗中我把手放在她的身上,這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她翻身抱著我,呢喃幾句就睡過去了。我知道她信任我。在黑暗中我看到她短髮的大致的形狀,她說以前是長頭髮,後來身體不好,只好剪掉了。我看過她的照片,果然很長,披下來,單薄而憂鬱。
我們赤身裸體,親如一人。
可是事情正在改變,紅喜不知道,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和紅喜認識的第三個禮拜,我和報社的同事們一起去一個海濱城市度假。我在海邊又喝醉了。我和我的同事,一個豐滿的北京姑娘躲過了所有人的眼睛。我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在單位我從來沒有特別注意過她。我抱著她飽滿的身體,像秋後收割的農民一樣狂喜不止。那是鄙俗不堪的愛情,但是它健康,生機蓬勃。它是我想要的。
紅喜打通了我的手機,急急地說,快說你想我。
我說我醉了。
天漸漸變涼了,秋天即將來臨。紅喜,一切都在改變,事情並不由我們來控制。
她回來時覺得屋子的味道變了。她有驚人的嗅覺,觸覺和未卜先知的能力。
“有人來過?”她變得憂傷。
“沒有,”我忍俊不禁地點她的鼻子,笑話她的小心眼。
她注視著我的眼睛。“你可以和別的女人好,請儘量不要愛上她們,並且儘量不要讓我知道;如果我實在過於聰明,請對我說謊。我不需要愛情,我只要哄哄就好了。”
我把臉埋在她的身上。
“你和別人好了?”
“是的。”
“她是你的同事?”
“是的。”
“她很性感?”
尋找名叫幸福的街道(4)
“是的。”
“你喜歡她多過喜歡我?”
我猶豫了一下,說,“這是不同的感覺。”
“你會趕我走?”
“不。”
“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我還可以到你這裡來?”
“不,你不可以來了。”
她瘋了。她什麼都做了。這個笨拙,乖巧,熱情和悲傷的女人。我看到她弓著小小的身體,短短的頭髮在我的腹部上飄來飄去。我撫摸她光潔的後背。一股熱流自下而上湧出,令我感到疲憊和惆悵。我聽到她的嘆息,如此遙遠。
啊,這是天堂,她喃喃自語。我告訴她沒有天堂。但她似乎沒有聽見,在我的懷中睡著了。
九
我脫下高跟鞋和絲襪,摘了耳環和髮卡,脫去粉色的套裙,把它們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床頭,然後掀開被子,鑽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了他的身體。原來身體是如此溫暖,怪不得一個人會如此依戀另外一個人。
我在黑暗中仔仔細細地端詳他的眼睛,彷彿要將他永遠嵌入記憶之中。我如同一個新嫁娘一樣等待著他。我等了那麼多年,才能夠和一個人廝守。
可是第二天我要早起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