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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要管。
小聲求他,下回吧,下回再……
下回?小姑奶奶,他苦著臉,下回要到什麼時候。
我遲疑著說,有一個朋友,在附近的農舍那裡租了房子,等她上班,我們可以去那裡。
此話當真?
當真。
不可以讓別人知道的哦,兩個人低低密謀著,要幹壞事似的。我把臉深深埋在他身上。
以後你得叫我姑奶奶。
這可如何使得,我的小姑奶奶。
可不要和別的女子又好了。
怎麼會!
鬼才信呢。
微風拂過女生宿舍的樓頂。夜裡沒有什麼星星,只看見了月亮這個怨婦。
二
再晚一些,天就更涼了,吊帶背心、絲織的薄裙子還有冰激凌,都要收起來。
我說,我們去那裡吧,那裡有湖水,有小山,和上面開滿的小黃花!
小刀小刀,五年前你就住在那裡,天天練琴。你的淑嫻的女友給你做飯,等你功成名就。
小刀小刀,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還在和學校裡的小男孩鬧著小小的彆扭。所有人都知道你會出來的。你那麼好看,那麼大氣。
而我還不知道你。
小刀,你知道嗎?他比你年輕,比你高,比你清秀,比你脆弱,比你飄浮。他從城東匆匆趕過來,只是來握我的手,告訴我他喜歡看我笑的樣子。然後他還要匆匆地炫87book;còm書從城西趕回城東,回到他的英倫女友身邊,還要讓夜風吹散他身上的女孩子的氣味。他不成器,沒有出息,你看他現在只會來纏我玩。我知道你不會介意,你從來不介意我。你說,我會一首歌一首歌地寫下去,一個一個地愛別人。
木頭公仔(2)
其實,你只說對了一半。我本來不會愛別人的,因為你不愛我,我才不得不一個一個地愛別人的。他們說女人是水,是楊花,他們說水性楊花。我是一個好例子。小刀,小刀,你看看我,看看女人是怎麼像水,像悲傷的楊花!你一念之差,累我一世輕薄如楊花,我能怨你嗎?若他日相逢,你仍是扶了與你共枕的女人,還能看到我否?你還能看到我朝天的素面,全無塵埃?你可否知道這一個女子是單獨為你留下?你若不管,東風拂老了,誰管?
你愛了西域你們家的清秀女子,愛了北方的長腿女人,又愛了法蘭西的性感女子,你一個一個地去愛,卻從來沒有來愛過南方女子。你不愛你怎麼知道呢?你焉知我不是上天細細為你打造的女人?
流年無聲流轉,你兀自美麗,獨獨使我轟然老去,恁地無端和霸道!
三
那個男人長得很醜。肥碩,多欲,野獸般的兇狠,無恥和下賤。
但吉他完全是吉他,不是武器,不是SOLO,不是思想,不是感情,不負載任何東西,恣意放縱,乾脆爽快,毫無章法,甚至還卡通。
他是胡鬧了,讓我們發笑,讓我們快活,但決不是滑稽。
有人鼓掌,有人起鬨,有人目瞪口呆。
我突然變得高興起來:好久沒有看見這麼酣暢痛快的吉他。
我喜歡沒有章法,喜歡恣意而無顧忌,所以喜歡那個彈吉他的人。當吉他無關憂傷、憤怒和觀念時,我就喜歡它。因為它不會讓你愛上它,卻讓你快樂。
一個女孩子全神貫注地看著彈琴的人,目光虔誠。但她的眼睛掠過我時,是惡毒和挑釁的。
她才十八歲,花樣的年華。
我暗自笑她。我不是她的對手,我沒有她那麼豐滿,足夠的年輕和足夠的下賤。她輕佻地把身體粘上任何一個彈吉他的老男人,留下他們的電話號碼。
我看見了很多人,哭的,笑的,鬧的,窮形盡相,我不認識他們。
我有點想在某個人懷裡哭一下。
凌晨三點,我終於蹲在酒吧門口哭了。
我聽到有人叫我名字。我忽然嗔怪起來:你到哪裡去了!我伸手抓住那個人,渾身發抖。
是他,那個彈琴的老男人。
他說,你剛才唱得很好。
我沮喪地說,不好。
我知道,他說,你覺得沒勁,你知道有時候技術和勁兒是衝突的。
他應該看到我穿深紫色長裙唱歌。
他說,你那麼小,可是唱歌的時候,聲音卻那麼大,你知道嗎,那完全不對。
我知道那是不對的。我不一定要那麼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