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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作用?
該來的總會來的,大劫的逼進是無法阻止之事,徹輔這樣回答上人之王。看起來當我在虛假中輾轉反側的時候,徹輔也悟到了宇宙至道的更深一層境界。我向他展現自己的欣慰,徹輔卻回答說,這一切全都靠你在虛假中的引領呀,師尊。
蒙沌依舊無法理解我們的所得,這個曾經傲立於億萬有情頂點的上人之王,此刻在我看來,也不過三歲孺子而已。於是我向他解釋說,大劫的到來是有無相生的根本,無中生有,有而復無,有無的迴圈構成了宇宙,魔的降生,無的再來,本身與時間是毫無關聯的,對於我們來說,時空皆可倒轉,時間也自是有,有中能生無,而有並非無本身。
這是一個規律,有之生也,必然會導向無,無之興也,自然會有新的有產生。劫難因有情無情萬物而異,它是有在蓬勃到頂點後的必然產物。我們仍在上升,我們距離無還很遙遠,又何必如此急切呢?
然而蒙沌依舊無法理解至道,並且他憤怒了,他說即便我們距離無還很遙遠,但下愚五千天地十萬萬繽紛世界都即將走向滅亡,我們又怎能坐看這一切的發生而不加阻止呢?如此鄙行,與那些渾渾噩噩的至人何異?!
我和徹輔都感覺他的憤怒非常有趣,我們問他,他已有至人之德,為何還執著於做一個上人,要為了下愚而殫精竭慮,如此作為,又與下愚何異?我們立刻深切地體會到了蒙沌的憤怒,如果他是下愚,如果他有眼耳鼻舌,一定會大聲咆哮的吧。他會這樣喊叫:“死生本是自然,自然自應凜遵,但將生如死,無所作為,是自然之芻狗,與死又有何不同?!那些至人,其實都是一些無情之物,是魔誕生的根源所在!”
我告訴他說,他與下愚並無不同,我們與下愚也並無不同,就象剛會啼哭的嬰兒,和飽讀經典的老人也並無任何本質上的區別。我們識天道,順自然,知雄守雌,不為時空所絆,但我們依舊有不可為,或者不能為的事情。下愚五千天地十萬萬繽紛世界之生,我們不可干涉,其死,我們也無能阻止。我們所能做的,只有引導他們脫離無窮苦厄,踏上真正有情之物的頂點。
這就是我在虛假中輾轉所逐漸領悟到的,我告訴蒙沌,同時也是告訴徹輔,我明白了下愚與上人、仙人並無不同,而就本質上來說,甚至與我們所鄙薄的至人也毫無區別。下愚自有下愚的悲哀,下愚也有下愚的喜樂,下愚因世事的牽絆而柔腸寸斷,生不如死,可一旦放下,眼前仍是澄明一片。下愚莫不樂生而憂死,可是下愚為了某些理念可以坦然地邁向死亡,相較之下,我們有什麼理念可以使自己坦然地面對大劫呢?
那就是你的執念!我指點蒙沌,正是這份不僅為自己之生,更為下愚五千天地十萬萬繽紛世界所有有情無情之物之生而奮鬥不息的執念,使得生越來越近,而死越來越遙遠。就算大劫到來,也定能坦然相對,毫無怨艾。
既然如此,那大劫還有什麼可(炫)畏(書)懼(網)的呢?
蒙沌逐漸平靜下來,我意識到他並沒有真正明白我的話,只有徹輔在旁歡喜讚歎。然後我和徹輔同時轉過了一個意念:魔並不是徹底的無,魔身上也有有的成分,既然如此,魔的努力是將一切歸於虛無,最恐懼大劫的,其實應該是魔本身而不是我們呀。
那一滴血,蒙沌突然又想到了某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他質問我所抉取的那一抔土中帶有蘋妍之血,究竟是有意是無意?正是這一滴血,使我長久沉淪在虛假之中,雖經徹輔的指引和蒙沌的破壞而依舊無法解脫,使我在虛假中經歷種種非常人之所歷,然後可以對他拿出那一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這究竟是否預謀呢?
師尊的記憶裡有彭剛,而殺死蘋妍的兇手正是彭剛,蘋妍之血滲入土中,千年之後再落入師尊之手,此亦緣歟?徹輔也不大明白。
然而宇宙間的萬物均有關聯,身在廣義的宇宙之內,無法跳脫於外,我們也好,自認為無所不能卻又無所可為的至人也罷,任誰都只能窺其一斑,沒有誰能夠洞徹所有關聯。是有意耶?是無意耶?天意本虛,而道之存也是實,道之所指,誰又能說得清楚呢?如果說誰洞徹了道,那麼他就是宇宙本身,並且他已經無所可以尋覓,無所可以努力,他就此將變成為無吧。我們卻並不是無。
此虛假世界是我所造,自然會打上我個人的烙印,虛假中萬物均從那一抔土中生髮出來,然而雪念呢?雪念只是一個空鞘,分明是由我心而生。因此蘋妍之血是在,並且成為妖物,是有意歟,是無意歟?其實有意無意,都在一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