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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僕侍上前輕道:“太子殿下身體不豫怕衝撞了太后,故而未曾出席,太后可要看看東宮進獻的賀禮?”
太后聽完,搖搖頭,“罷了。”
她瞥見我,笑著伸手在我額頭摸摸,“還是阿翎乖。”
☆、前塵
太后畢竟上了年紀,只看了一會歌舞便開始疲倦瞌睡,連忙有宮人侍婢攙扶她回宮。
高貴妃上前剜了我一眼,“還不下去!杵這兒添亂麼?”
我只得躬身退下,還未走回席座,斜裡冒出個端酒的宮女,一個不察衝我撞過來,她手裡的酒水灑了我一身。
小宮女惶恐無比,忙跪下以頭搶地:“公主饒命,奴婢不長眼衝撞了公主,公主恕罪!”
這個時節氣候依舊溫熱,我身上衣衫也不多,被她這麼一潑,前襟衣衫盡溼。我有心責罵她,又怕事情鬧大了她要挨內廷司的棍子,忙低聲道:“算了算了,本公主重換一身衣服便是。”
小宮女忙爬起來,以身遮掩,攙著我悄悄退出宮殿。
我的朝霞殿尚未有新主入住,裡頭一些衣物大抵還在,我便讓小宮女領我回朝霞殿。
秋夜清冽,桂香襲人。
華清園疏影橫斜,涼亭邊角燈火闌珊,和遠處玉章宮相比極其寂寥,月華如水籠罩那倚欄吹笛的人,身影格外落寞。
也不過就一眼而已,待看清那人容貌,我幾乎提腳就走。
身後傳來一聲輕嗤:“怎麼,如今見了哥哥連一句話都不願意說麼?”
我回身冷笑,“皇兄既然和阿翎相看兩厭,那又幹嘛介意這些問候的俗套虛禮?”
身邊小宮女早已呆住,我想了一想,吩咐道:“你去叫我身邊的寒露來。”
小宮女愣了一瞬,朝我福了福身,“是。”說完還怯怯朝涼亭處望了一眼。
宮女走後,只剩我跟他兩個人,相對無言,只有御池裡的蛙鳴陣陣,在他一支玉笛砸入水中後,連蛙聲都自覺止住,四周氣氛低沉駭人。
我不由挑起嘴角笑了笑,“皇兄連蛙聲都可令止,當真是有儲君氣魄,只是不知道這儲君氣魄,在五哥的打壓下還能維持多久?”
“妹妹什麼時候也知道關心哥哥了?”他譏誚道,“我還當妹妹嫁了人,只知道相夫教子,父兄什麼的,早就拋之腦後了呢。”
“我憂的是我的性命。”我不禁冷哼一聲。
“你憂什麼?無論誰是未來天子,你都是長公主。”他輕道,“即便沒有公主的封邑,也能憑藉蘇行止領個誥命夫人當。”
說起這個我便氣不打一處來,“當初父皇賜嫁,你為何不反對?你明明知道我喜歡的是柏嶼!”
他凝神望著我,忽然發笑,“你也知道是父皇賜嫁,我有什麼能力反抗?再說嫁到蘇家不好麼?世勳貴族,他又跟你青梅竹馬。”
他頓了頓,“若母后在世,你大抵也是和他成親,只不過不似這般情景罷了。”
“你還有臉跟我提母后?!”我咬牙切齒,只覺得一通怒火燒的熾熱,心肺俱疼,“當年的事,我一絲一毫都不會原諒你,和靈棲那個賤人!”
“蕭翎!”他斂眉橫目,凜凜殺氣,朝我怒叱:“注意你的言辭!”
呵,這麼久了,果然還是一提到那個女人他便怒不可遏。可惜這件事上,我不會退讓分毫。
“怎麼?傷到你那可憐的痴心了?廢太子妃,縱容歌姬害死徐良娣腹中你的親孩兒,只為不負你那位佳人?蕭鈞,到底那個女人給你喝了什麼迷魂藥,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他一怔,繼而笑道:“你都知道?”
“我不傻。”我冷冷的說,“若是當日見了徐良娣還想不清這些來龍去脈,我也不配在這深宮中生活十幾年。”
“不錯,這幾年我一直以為你藏愚守拙,直到今日才看到了幾分,當初榮寵加身的嫡公主風範。”
我勾了勾嘴角,湊近他道:“阿翎身上流的是父皇的血,父皇有多狠,阿翎就能做的有多絕。好好追憶那一縷芳魂吧,若非父皇早將她賜死,我是決不會放過她的。當然,如果她還活著,我也不介意讓她再死一次。”
“你!”蕭鈞的眸子狠盯著我,沉得滴水。在我走出好幾步,才悲愴一笑,“再死一次?那也要她活著才行,你要是能讓她回來,即便是死也值了……”
無意這徒嘆,我提步離開。
寂寥,月色,與世間的喧鬧分隔兩端。我與他原是骨肉至親,卻因為那年的事,變得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