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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我救了起來,帶回家中。我當時受了寒氣,昏昏沉沉不是很清醒,他二人本想救起我向我家中要些銀錢,如今不知我來歷,又不願為我花銀子請大夫,正準備將我帶出去丟掉,任我自生自滅,可巧有人伢子經過,他們好說歹說,把我賣了一兩銀子。”
她說到此處,自嘲地笑了笑,盧縉已是怒火中燒,問道:“那兩人叫什麼名字?現在哪裡?”阿寶只搖頭說不知道,接著說道:“那人伢子見我病得起不了身,不禁後悔,要將我退給那二人,誰知他們竟然連夜跑了。人伢子沒辦法,只得帶著我,幸得同車的有位姑娘叫秋雁,時常照拂,我才不死不活地一路挺到朔方。”
盧縉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被人販子帶到朔方來的,她輕描淡寫的幾句,包含了多少危險與辛酸,只覺心裡愈發地疼。阿寶已完全沉浸在回憶中,輕聲道:“那時昭哥他們窮得實在過不下去了,打聽到有人伢子要販賣大越女子到北狄為奴,便設伏打劫,一來可得些銀錢解燃眉之急,二來可救下這些苦命的女子,也算義舉。”
盧縉突然問道:“昭哥是誰?”阿寶一愣道:“昭哥是流雲寨的寨主,二弟……遲昱的大哥。”盧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適,輕聲道:“是他救了你?”阿寶點點頭道:“他們打跑了人伢子,救了大家,那些有家的都回去了,唯有我,病得人事不知,奄奄一息。”
盧縉明知她那時有驚無險,卻仍是心中一緊,阿寶道:“昭哥便將我帶回了寨子,請了胡大夫替我醫治。”看了盧縉一眼道:“就是被你抓走的那位老大夫。”盧縉微赧道:“我回去便放了他!”阿寶微微笑道:“秋雁那時說她也沒有家,便跟著一起上了山。多虧有她和昭哥,過了大半年,我終於痊癒了。昭哥問我有什麼打算,我說沒有,他說若不嫌棄便留在寨中,我無處可去,就留了下來。”
盧縉抿著唇,片刻後道:“你……怎麼無處可去!你可以去找我!”阿寶看著他道:“我是罪臣之女,你有大好前途,你爹爹也不喜歡我,而且……而且我不知道蘇煦是否……還未死心,我怎麼敢去找你!”盧縉心中一熱,她在那種絕境之中竟還為他著想。
他想了想道:“聽你這般說,這個昭哥也不似奸惡之輩。”阿寶點頭道:“昭哥家原是靠山鎮中的大戶,很是有錢。他自幼也是文武兼修,十五歲那年,隴西大旱,許多流民跑到了此地,缺衣少食,十分悽慘。昭哥自幼讀書,很仰慕那些仗義疏財的遊俠兒,便時常接濟這些人。等到他父親去世,他繼承了家業,更是將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民接到了家中。”
盧縉道:“這個遲昭有些意思。”阿寶道:“後來人越來越多,魚龍混雜,漸漸鎮中居民便有了意見。昭哥見狀,竟然賣了祖產,帶著這些人上山建了這流雲寨,並立下規矩,流雲寨中人不得隨意劫掠財物,不僅不搶,他還時常帶著弟兄們打抱不平,所以流雲寨雖為山寨,卻並不是匪。”
盧縉道:“這般說來此人當得起俠義二字。”阿寶道:“正是呢!若不是他,我現在怕是早已命喪黃泉,屍骨無存了。”忽然覺得臂膀一痛,盧縉又將她緊緊抱住。她輕拍拍他的手臂道:“沒事了,我不是好好的麼!”盧縉悶聲道:“就衝這點,我要謝謝他!”阿寶“嗯”了一聲道:“過兩天我帶你去他墳上,他好酒,你就敬他兩杯吧。”
盧縉點點頭,問道:“他又是怎麼死的?”阿寶沉默片刻,輕聲道:“是我害的。”盧縉一驚,阿寶低下頭道:“我在寨中過了一年,原本相安無事,有一天,秋雁來找我,說她喜歡上了昭哥。我便說昭哥文武雙全,為人又好,她會喜歡也不奇怪。可她說她去向昭哥……表明心跡時,昭哥卻說……卻說……”盧縉心中瞭然,脫口說道:“他說喜歡你?”
阿寶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並無不悅,這才放下心,又低下頭道:“他說……說第一眼看到我時便……”
盧縉苦笑道:“他比我有眼光。”阿寶一愣,隨即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當年苦追他幾年的事。盧縉道:“他這般說秋雁豈不是要恨你?”阿寶搖頭道:“她是個好姑娘!她只是問我可喜歡昭哥,若我也喜歡他,我們是好姐妹,她定會成全我,離開流雲寨。我說我心裡只有一個人,此生都不會再喜歡別人。”
盧縉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道:“好阿寶!”阿寶的臉紅了,過了半晌才道:“秋雁說既然這樣,她便沒有顧慮了。我起先並不明白她的意思,待後來懂了,卻已來不及了。”盧縉聽她聲音中隱隱含有悲慼,心道:“這秋雁不知做了什麼,讓她這般難過。”阿寶道:“我怕秋雁不高興,從此便躲著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