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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難言。若是留下來,還不是任翟容魚肉了?況且,絲蕊墜樓之事還不分明,她還想跟著回去問問,究竟是如何出了什麼事情?
翟容負手立到秦嫣身邊,秦嫣膽怯地看一眼他的身影。她只得認命,向翟家主再度施禮:“謝過翟家主盛情相邀,奴婢從命。請容奴婢跟班主說下。”
翟羽轉身,帶著一群人去自己的馬匹、車駕處。
成叔領著一名僕婦出來,跟秦嫣介紹,這是管十一娘,讓她帶著秦嫣去坐馬車。其他婢婦、奴子們都是要步行回府的。她是客人,家主特意關照讓她隨車入府,再讓管十一娘帶她洗沐吃些點心,安排好她的住宿,讓她休息一下。
翟容心滿意足。
這隻大狐狸知道,絨兔兒今晚被自家大哥捉到籠子裡了。他可以挑個閒空的時候慢慢撩撥、細細拷問。明明頗有些身手,大澤邊竟然敢瞞騙於他,這樣的丫頭實在要拽出她的底細來,查剝個通透!
他整一下衣袍,跳下舞臺步履悠閒地揚長而去。
第8章 青蓮
翟府的“鬱遠堂”上,金銀平脫的髹漆平林鹿群屏風相間隔,分賓主合圍共食,約有二十桌。半尺高的案桌上,擺放著大食產的銀彩繪鎏金果盤、金酒具,鑲嵌著拇指大的紅瑪瑙。
奴子們彎腰來往穿梭,送上來自西域和中原各處的名貴菜餚。身著重石青色七破間裙的內苑婢侍為各位族親貴客,或素手破果皮、或以銀製小槌開啟駱駝骨髓,或以尖細的烏檀木著挑去產自寒湖的鮮魚背刺……
眾人在席間,向著翟家兩位郎主和小郎君不時敬酒。
從桐子街請來的“席糾”娘子們打扮得雍容華貴,齊胸煙羅裙上只以薄紗輕覆,玉臂淺露,雪胸隱約。美人妙語如珠,出口成詩,逗笑得滿場客人,觥籌碰撞、語笑燕然。
廳堂沒有門,兩面錦緞帷幕以塗金青鳥紋銅鉤挽起。朝向庭院的一面,有翟傢俬養樂班在奏樂助興。幾個本族年輕人耐不住“骰盤令”的拘謹,早早就開始行起擊鼓傳花一般的“拋打令”,綵球落到誰手中,就要起身在庭院裡隨著樂班的琴聲來一段舞蹈。
一番酒喝到日落時分,夕陽返照屏風,便開始有人告辭。搖曳著五彩綢帶的香車寶馬,載著河西貴人們,在熏熏酒意中走出了翟府。翟容親到門口送人。
翟家主則留在“鬱遠堂”內招呼族中親朋。
此時已經令下人將先前的宴席撤走,重新換了燙過的越州淺色酒具、茶碗、豆盞,重新擺過席位。還為族中老人們傳了靠胳膊的憑兒和塞在腰下的軟枕,讓族中親眾可以放鬆一些隨意趺坐。
留下來的都是族中近親,是要在翟府過夜的。這樣的酒席通常要飲至深夜。女眷們不勝酒力,在婢侍的攙扶下,去後宅客房更衣洗沐了。
翟容送完賓客回到“鬱遠堂上”,聽到如此對話。
“……翟家主,二郎主已近冠歲,可要留意起親事來。”一名族老道。唐國戰亂剛結束,聖上提倡男子二十弱冠前而婚,翟容十七歲定個親也是應當在考慮之中的。
翟羽道:“舍弟去歲在長安‘太極宮’被皇上親敕為皇家近衛,此事就不當著急了。”
男子作官則要為政務、軍務奔波忙碌,三十娶妻的都有。當然,侍妾可以早早就納。例如,他與宜郎的父親翟雲誠便是如此,二十三歲從軍前,家中有一侍妾生下了翟羽。直到三十多歲才娶了華陰的楊氏女為正妻,有了翟容。
那族老驚喜地張大眼睛:“二郎主入仕了?”翟羽道:“二郎要多奉侍聖上,待多些功勞在身上,以後為官能有‘上資’之選,會更有前途。”唐國論功行賞之時,同樣的軍功,依照出身不同而分“上中下”三資,各有高低。
少傾,有人拈鬚而笑:“如此甚好,待二郎主年過弱冠,這族中又可以出一個做官的家主了。”
翟羽微笑。
的確,宜郎才是翟家長房嫡孫。翟羽只是侍妾所生的庶出長子。
當年他們父親去世之時,宜郎只有六歲,因吐谷渾趁中原隋唐更迭之亂入侵敦煌,翟家族眾迫於無奈才推舉他暫代家主,說好等翟容行過成人禮之後,便將家主之位讓出來。翟羽接了聖上的差遣,做了河西密諜頭目,身上只能捐個散官。從表面看,是個沒什麼官身的散人。做這個翟氏家主,顯得越發名不正言不順了。
翟容看族中之人又在仗著年紀大、輩分高,對他大哥口無遮攔。這就是他不喜回敦煌的原因。若沒有他在,大哥自然能將一切鎮得好好的,他一回來,大哥的位置就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