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帆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了。
翟容桌下握一把翟羽的手腕。翟羽明白兄弟要替自己打抱不平,反手拍拍他的手臂,微微搖頭,示意無妨,莫要出頭。以他如今在翟家、在敦煌的地位,已經不在乎這幾句閒話了。
這些話,族老們本來就是說給翟容聽的。讓他知道,這翟家不是他大哥的。平日裡根本不敢提。
翟容便當他們是山風吹過,拿起葵瓣白瓷盞敬自己兄長酒:“哥,今日費心了。敬你!”翟羽抬手回他的酒。
翟家族老敢如此大膽唐突的緣由,翟羽出身不好是一件,更要緊的一件則是他的妻室令族人不滿。
族人希望翟羽結交中原世家族姓的姻親,來提高翟家的地位。翟羽偏從關外帶回來一名來歷不明的女子。那女子性情乖戾,不堪受族人白眼相待,生下孩子不久,竟棄家而走。
這讓族人如何接受?
只是翟家在西域道上的所有關卡、行商人脈都被翟羽牢牢捏在手中。這十幾年來,翟家在敦煌的地位,也是他一步步做大的。否則,哪怕翟容年齡幼小,他們也可以找一個妥當的族人把持大權。如今只能仰翟羽的鼻息,受制於他。
他們唯有盼著翟羽儘早將家主之位歸還翟容,無論如何,軼兒這樣血統不明的孩子,不能繼承翟家。對於族人的想法,翟容選擇:干卿何事?在他心目中,大哥說軼兒是他的孩子,自然就不會錯。這翟家家主送與他做,他都不稀罕。
翟羽之妻名叫玉青蓮。在翟容失去父母之後,曾經撫養了他三年,翟容的印象中,嫂子是個美麗的清冷女子,兄長為她建了一座高閣,名為“無遙閣”。嫂子時常一個人在“無遙閣”眺望遠處的祁連山。
翟容認為,自己兄長對她的確是心有所牽,處理了家務常陪她一起在“無遙閣”上,那應該是他們一段平靜溫馨的日子。
兄長從各國的商隊中,挑選了最華美的唐國茶具、最精緻的波斯毛毯,最剔透的弗林國琉璃,在“無遙閣”中擺放使用。每日研究最新奇的菜品,從各處蒐羅香氣清遠的茶葉,供自己的妻子享用。兩個人時常坐在那朱絲黑紋的綢墩上,看著遠處飲茶、聊天,一望就是好幾個時辰。
兩個人都喜歡種花草,尤其是那些深山中的奇花異草。
兄長常去祁連山中尋找花根莖球、珍稀種子回來。他們倆用祁連山每日運進城裡的雪水,以滴管慢慢飼養。三年裡翟容見過無數異色奇香的花草,在“無遙閣”上次第開放。
因翟容那時候睡覺不□□穩,嫂子還會挑安神補氣的草花讓奴子們裝在琉璃長瓶中,供在他的屋子裡,讓這個失去父母的孤單孩子有一宿安眠。
翟容還能記得,那一回,一種名為“明月珠蘭”的奇花,在夜間開放之時,“無遙閣”上灑滿藍色星星點點的花粉亮點,在夜空中飄浮流動,宛如螢火蟲一般起舞。他忍不住悄悄爬到對面的樹上去看花。同時,也看到了嫂子低頭侍弄珠蘭的身影,而兄長看她的眼神溫柔,令翟容此生難忘。以及大哥飛身過來,一把將他從密層蔥茂的樹葉中拽出來的情形,嫂子笑得美眸含春的模樣,深深鐫刻在他的心中……
翟容覺得,嫂子也是在乎兄長的。以兄長對她的維護之心,她肯定不是族人口中那個會因為閒言閒語拋家棄子出走的“乖戾”女子。
無論曾經如何琴瑟相合過,五年前,玉嫂子還是無聲無息地離開了翟家。翟容以為兄長會不顧一切去找她。
但是據成叔說,翟羽只是將自己鎖在“無遙閣”,五日不曾出來。
第六日他滿臉憔悴地走出來,吩咐開啟府門,拿出那幾天累積的會客單,重新坐回那個家主才能使用的“朱雀書房”。從那一日起,那個會調香、弄菜哄自己妻子笑顏的翟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滴水不漏,打理翟家上下的翟家主。
不管族中人如何看待軼兒,翟容都覺得,軼兒就是他的親侄子。如果兄長願意,要讓軼兒日後繼承家業,他也會毫不含糊幫助軼兒的。
翟家兄弟陪著族親老少在“鬱遠堂”喝酒。敦煌城已經宵禁了,整個城市漸漸陷入了黑暗。翟家燈火輝煌如琉璃世界,從高空往下看去,如萬頃純黑波濤中的一隻通明小舟。
翟家的另一邊,秦嫣正在受著指責。
負責照看秦嫣的是一位姓管的大娘子,年逾四旬,排行十一。
雖是外宅粗使婆姨,倒也算看著翟家兄弟倆長大。她一腔老母雞護犢子的心態,時常可憐翟家二位郎主年少失怙。
十來年前,吐谷渾步薩缽可汗慕容伏允,因曾與前隋朝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