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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奴婢便不知了,約莫是兩三個月吧。”綠蘿按完了,又去了巾子來絞發,慢吞吞道:“按推算看,正巧趕上主公班師回朝。”
“這麼快?”蘇令蠻嘟囔道:“依著這一來一回,不都得打上個小半年的麼?”
“流民作亂,哪兒需要那許久。”
兩人談了會,待頭髮都絞乾了,蘇令蠻才披衣起身,交代綠蘿在院中隨意,便又去了居士的院子上課。
這一日日地過了三日,果然馬元與她商量,要與書院請三月假期,言道“揉骨開始,不到完不能停。”
每日的藥浴也不能斷。
蘇令蠻苦著臉,向墨如晦去了封信,這大師姐有一陣沒來了,聽麇谷說是新碰上了個鮮嫩的郎君情熱正酣,然不到半日,大師姐便一騎絕塵地過來,兜頭便問:
“阿元,怎麼阿蠻與我說,要與書院請上三個月假?”
馬元目光閃爍,被墨如晦的氣勢一衝,人便萎了:“三、三月不成,便兩月,總之,不能停——”
墨如晦摸了摸他腦袋:“乖。”
轉向蘇令蠻:“小阿蠻,師姐與你想個法子如何?”
蘇令蠻懵懵懂懂地睜大眼睛,墨如晦素來愛美,不獨郎君,女郎美到阿蠻這般地步亦是愛得不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臉蛋,憐愛地道:
“師姐我修書一封,將你從鄂國公府借出來,到我長安的府邸上住一陣子,想來鄂國公還是會賣師姐我這個薄面的,如何?”
若說京畿裡誰的招牌硬,墨如晦大約算是頭一份了,楊宰輔都得往後靠靠——
畢竟與梁太、祖打天下,還活得這般長久的實在不多。
是以,蘇令蠻幾乎可以想象得出大伯接到信箋之時又錯愕又激動的表情:畢竟墨國師可算得上大梁建國這麼多年以來的傳奇人物了。
她忙不迭點頭,雖說這般有些對不住阿瑤,可反正也只住上一陣嘛。
墨如晦滿意地頷首,而後朝噤若寒磣的馬元道:“阿元,你與麇谷說,到時候你們陪著小師妹一塊去住,直到你那什麼揉骨結束了再說。”
“若阿思願意,也行。”
墨如晦幾乎是一錘定音,雷厲風行地便決定了蘇令蠻接下來的去向,在她府邸上小住兩月,每日固定的揉骨完了,再去書院,回來接著一個時辰醫術與揉骨,算是額外的開小灶了。
七日時間匆匆而過,待蘇令蠻一架馬車小鳥回林一樣地回到了長安之時,直接被“老了將近三十”滿頭銀絲顫顫巍巍的墨如晦帶回了府邸——國師府。
唯一一座不曾因主人辭官致仕而收回的府邸,左鄰楊文栩,右鄰靜嶽公主,俱是朝野響噹噹的人物。
前者一手把控朝綱,後者面首三千,日日不同席,亦算得上遠近聞名了。
墨如晦扶著蘇令蠻手顫巍巍地下了地,抬頭看著門口黑漆金底的招牌,長嘆了口氣:
“許多年不曾回來了。”
故人故去的都已故去,剩下的,也不過是些陌生人。
國師府每年都會有工部派人修繕,僕役的銀錢亦都由朝廷支付,可這國師府,確實已空置多年了。
門口的老僕早已老眼昏花,一時間竟沒認出眼前這滿頭銀絲的“舊主”,兀自吆喝了一聲,揮袖道:
“來者何人?此間主人云遊在外,改日再來罷!”
“阿喜,你也老了。”
墨如晦嘆了口氣,她離去之時,阿喜尚且是個三十多的青壯男兒,如今卻已滿頭白髮了。
是以,她最不愛的,便是故地重遊。
蘇令蠻抿了抿唇,知曉這一回墨師姐願意出山,全是為了自己,明面上只是為了“揉骨”,實質上卻是給她當靠山來的,好叫長安城上下都知曉,她蘇令蠻是有人罩的——
去信到鄂國公府,亦是生怕鄂國公府慢怠於她。
蘇令蠻黑白分明的眸光裡,隱隱泛著一層水汽,她吸了吸鼻子,輕輕道:“大師姐,多謝你。”
墨如晦“哎”了一聲,輕輕拍了拍她腦袋,那雙手不夠厚實,卻很溫暖:“阿蠻,莫客氣了。”
好歹是最後一個小師妹了。
那邊老僕阿喜墊著腳往墨如晦面上再三仔細瞧,越瞧越覺得這人好似是離開許多年的墨國師,唬了一大跳,試探性地問:
“國、國師?”
墨如晦擺擺手,搖頭道:“莫叫老身國師了,老身早就致仕啦。”
阿喜激動地老淚縱橫,摸著眼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