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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最重要的了,孟宓從未想過; 自己肚裡的這個孩子,將來要承受桓夙所承受的苦痛和覆壓,他的曲折和磨難,這些太苦了,作為一個母親,她捨不得。
孟宓點點頭,“這個終究是不吉利,冉音,你替我將它搬到宮外頭去罷。”
“諾。”
孟宓長舒了一口清氣,往回走去。
澹澹兮生煙的湖水微瀾墨綠,那湖上修建了一座八角亭,孟宓走時還沒有,可見是近兩年新添的,水榭朦朧,孟宓找到她的大王,好像在水霧之中佇立,雅緻的橫木拘在腰間,一襲藏玄色流雲紋滾邊的墨裳,金冠束髮,眼睛上蒙著一條黑色的錦帶,也是遠遠一觀,孟宓才覺得他好像比以前清瘦了不少。
湖風暗攜微潤的溼意,吹久了也不覺得乾澀,桓夙的唇溢位一絲悵然的嘆息,卻聽到身後有人巧笑鶯語:“大王為誰久臨風露,不失不忘呢。”
孟宓踩著石階上來,一旁侍候的小泉子和小包子立時會意,往遠處走了幾步,徹底斷了那邊的聲息,孟宓才膽大地從身後抱住了楚侯,笑眯眼睛:“夙兒。”
“怎麼知道孤在這裡?”
“大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孟宓將手指上移,輕輕釦他的胸口。
桓夙抿唇不答。
孟宓失落地拂下眼瞼,“我想大王了,大王好像,不想我。”
她真的想他,看到那塊血書的石碑,便想他想得心疼。
她有什麼好呢,不夠絕色,不夠聰明,還常惹他生氣,他一次次為她收拾爛攤子,這些孟宓都聽宮裡頭的婢女說了,這些年來,即便是她以為的最安逸的在南閣樓的日子,也是他暗中打點,為她焚香,為她引弦,免她孤苦,免她,長夜寂寥。
太后抓走她的夜晚,他在霞倚宮外跪了大半夜……
可是那時候他明明是生氣的,氣她與藺華“幽會”,氣她不識抬舉,氣她發現了太后和衛夷的好事,明明他那麼尊敬太后,卻為了自己一次次頂撞她。
孟宓掰著指頭算,那時,他們相識不過短短十幾日罷,他為什麼對她這麼好?
桓夙握住了她柔軟的手指,微熱的觸感讓孟宓小小地顫動了一下,像不勝風露的水蓮花,只聽到一片湖水盪漾的聲音,殘荷覆折,風過生浪,他安靜地掀開了薄唇,“想。”
孟宓的視線天旋地轉,也不知道怎麼到了楚侯的懷裡,羞窘得臉色緋紅,再也沒有了調笑他的心思,自個兒赧然地不知道往哪裡去了,被他揉入懷中不留餘縫地貼了上來,孟宓此時才想起來他的那個“想”,心裡到底綻出了桃色的花朵。
不讓她看?夙兒他,是害羞了吧。
桓夙抱了她很久,湖風吹得兩人的衣襬纏綿地卷在了一起,孟宓低頭看了看,他的衣裳還是沉悶的玄色,她已經裁了很多布樣了,明黃的,月白的,水藍的,竹青的,一樣一點,她總是貪心,希望他每樣都嘗試,希望看到每一樣的他。
風流倜儻,邪魅狷傲,疏闊不羈,溫雅如玉……
每一樣的夙兒,都想看。
楚侯攬著她的王后在水榭之中溫存了許久,小包子只記得,兩人從水榭下來之時,王后嬌喘盈盈,兩頰如蜜,眼波躲閃不敢見人,他們家大王一臉如常的冷峻,便不敢細思深想,縮了縮脖頸,捲袖跟在後頭老遠。
分明他們也是看著的,大王他沒做什麼啊。
這便只有嬌滴滴的王后娘娘知曉了,她道貌岸然的夫君怎麼趁著自己眼睛不好亂摸的,天知地知,他們兩人知!
“夙兒,鄭國堯城易主,接下來會是什麼呢?”孟宓看到每日上來的奏報,隱隱憂心,心知明日便是拆錦帶的日子了,她比任何人都緊張,也許明日夙兒便能重見天日,也許……
她這個時候不應拿這麼大的事來堵他的心。
便懊惱地咬了咬舌頭,桓夙的手指挑出一卷竹簡,慢慢展開了,“孟宓。”
“啊?”孟宓極少聽到他這麼連名帶姓地喚她了,瞬間繃緊了腿,他將抽出的杏黃色細繩放到一旁,從容不迫地垂目,“你心虛什麼?”
“心虛?”
“若是藺華坐上鄭國國君之位,你待如何?”桓夙不緊不慢地逼迫,像極了笑裡藏刀的審問,可是他明明那麼端凝地坐在那兒,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
孟宓發現,作為一國之君的桓夙,是她感到陌生的,她猜不透桓夙的心思,只能如實說:“上陽君是個聰明人,若是為政從德,未必不是一代明君,只是,只是……”桓夙也沒問“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