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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那個執筆坐於案前,勾唇一笑的男子恍若還在眼前,眼角眉梢都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和煦。
此時,卻在一片血腥之氣當中,淡然的甚而有些冷漠。
方琬之不知怎麼,腦子裡就是繞出那句,此間年少青山薄,斜馬倚廊橋,滿樓□□招的詩句。
她得承認,公子卻是顏如玉,風姿可另韶華皆黯。只是她從未親眼見過面前出過人命,即便知道那些人不死,死的就是他們,她還是覺得有些懼他。
瀾卿就不像是話本子上正義的江湖俠士,總給人一種朗月之下隱隱暗藏的狠戾。
方琬之喜歡看好看的臉,雖說眼前這場突如其來的殺戮讓她哆嗦,但是那張偶爾略過她,都會不鹹不淡的翻個白眼,甚是看不上她的臉,確實精緻的如玉刻一般。
也就是在方大姑娘快要將眼前的人,同那個摳入骨髓的瀾卿區分開來的時候,他腳尖一個輕點,穩穩接住打鬥中險些落在地上的白玉瓷瓶,蹙眉斥道。
“知道多貴嗎?”
北魏蕭文帝的陵墓摳出來的,買的時候花了他五萬兩銀子呢。
。。。。。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方婉之都是看著瀾卿如何去撿瓶子的。幾名殺手都紅了眼,也挨不著他一分一毫。
但是這一邊撿一邊打的架勢,哪邊都沒占上什麼上風。及至推著小車坑了銀子的皮皮回來了,才算終於加速了戰局。
有了五大三粗的皮皮,瀾卿的鞭子明顯也懶得甩了,低頭拿著小帕子坐在梅花凳上擦起了瓷瓶。
方婉之眼見著最後一個殺手被皮皮刺中雙眼,胡亂朝她藏身的櫃子撲來,被瀾卿伸手一甩,用鞭子扼住了脖頸拖了回來。
她覺得,她是該感激他的,殺手還未近身前,瀾卿便出了手。
同時,方琬之也覺得自己很對不起瀾卿。
因為人的動作總是先於意識的,待到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將拿在手裡的破碗似的東西狠狠砸在對方頭上了。
她真的,只是下意識的。
那個東西,也真的是她混亂之中隨手抓來防身的。
她不知道,這個東西。。。。。
“是商周的!!”
她聽到瀾卿咬牙切齒的聲音。
那不是,要好多銀子?
這是她暈倒之前殘留的唯一意識。
☆、第九章 沒嚥氣兒就自己起來
玉塵奉宛的茅屋一直都不算體面,除卻大門上賺門面用的紅檀木匾和兩頭坑來的石獅子以外,全然就是一個農家院舍的做派。
然而鮮少有人知道,茅屋內那一面屏風之隔的小小隔間卻擺滿了各種價值連城的擺件。
承然,連喻確實是摳,但是他摳的都是別人,對自己,他永遠愛護的人神共憤。
一盞香茗從未喝過虎跑龍泉以外所沏的茶,八仙屏風之後的小隔間,哪件東西不是值得千兩銀子以上。
他是愛古物的人,所痴程度不比銀子少。
因此,當皮皮出門前看著一燭之下,盤腿坐在地上拿著碎片堆呀堆的連喻時,他知道,方大姑娘這次要倒血黴了。
此時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茅屋之內攏著的燭心拖出去老長,零星爆出幾點燭花。
沒人知道那個背對著燭火默默擺弄自己東西的連大人神情如何,卻仍是可以從那個落寞的背影中感受到即將爆發的毀天滅地的災難。
方大姑娘其實早就醒了,悶聲不響的躺在床上裝死的原因是。瀾卿的臉,側臉五百,正臉一千,全身一萬。
她這會子是什麼都想起來了,連帶著混亂之中砸出去的那個商周原始瓷。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這麼賴到地老天荒,屋內的人全部嚥氣。不然,她實是不知道如何跟自己的爹交代,一方破瓷碗引發的這場災難是如何的寸土寸金。
瀾卿垂頭喪氣的單手支著下巴,連頭都沒回就道了句。
“沒嚥氣兒就自己起來。”
聲音懨懨的,也沒聽出什麼出離憤怒的腔調。但這沒好氣兒的用詞,缺心眼都知道他的心情有多糟了。瀾卿公子德行不怎麼樣,卻很注重修養,一天之內連爆兩次粗口,可見這氣兒有多不順。
方婉之哆嗦了一下,也知道再磨蹭下去佔不得半點好處,隨即在眼睛上蒙了塊帕子,磨磨蹭蹭的挪過去。也不敢往他跟前湊,只呆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裝傻充愣的道。
“喲。。。。瀾爺,可是我睡的久了,天色已暗,您老人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