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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著讓皮皮也一塊吃。一雙鳳眼晶亮晶亮,居然很滿足。
他說:“我覺得貪官更有氣質。”
而且,貪官比好官活的長。
至於方婉之嗎?他不想承認自己對她生出了那麼點依賴,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自在,又莫名煩躁。他想自己找些八卦來聽,而不是一味的聽那個姑娘在耳邊聒噪,時間長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用筷子敲了敲皮皮的手臂,他示意他往旁邊靠一靠,後面那桌的閒話他還沒有聽完呢。
皮皮黑著臉沒說話,翻著白眼不情不願的挪了一步,心底生出諸多的無可奈何。旁人或許不懂連喻,跟在他身邊十年的他又怎會不明。
連喻只是太寂寞了。一塌糊塗的官聲,刁鑽任性的人品,讓許多人都對他敬而遠之。連喻自己其實很喜歡熱鬧,卻又從不敢與人太過親近。
十年前的連喻也曾結交過幾位稱兄道弟的朋友,把酒言歡,險些仗劍江湖。然而這些人卻無時無刻不想著在他身上撈好處,更有甚者,更是聯合了朝中一些官員想要謀害他。
一場鴻門夜宴,於京郊之處佈滿埋伏,待到皮皮找到連喻時,他已經精疲力竭的仰躺在了血泊裡。
他對皮皮說:“我覺得很累,咱們回家吧。”
染著血的長鞭上,是他曾經無比信任的林大哥的鮮血,或許還有其他人的,但是他殺紅了眼,記不得了。他們想殺他,但他並不想死。
皮皮看著那一地死屍和瞪著眼睛發怔的連喻,突然失去了所有說話的能力。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因為連喻的身份和家世,讓他註定要那樣孤獨著,很難交到真心實意的朋友。
而在那之後的整整十年裡,連喻都沒有再交過一個朋友。
這般想著,皮皮心裡不免添了幾分蒼涼。伸出手指他想要拍一拍他的肩膀,卻驟然被連喻一個突如其來的掌風猛的推開了。
他看見他撩著袖子氣急敗壞的側頭,沒什麼好氣兒的嚷嚷。
“東南角那個大娘誇我長得好看呢,你別擋道,我露個側臉給她。”
一瞬間,皮皮心中所有的蒼涼都沒有了,只餘下深深的鄙夷以及對他低階趣味的各種腹誹。
☆、第二十一章 我是連喻
連閣老這廂興致甚佳。
另一面,揣著一臉小心的方正也剛好入得酩酊齋。
確如包打聽所說,連喻的氣度和長相實在出挑的讓人不得忽視。在沒見到連喻之前,方正想象他的氣度應該如陳釀的。二十七歲的男子,又是在朝堂之中摸爬滾打多年,要麼他會深沉內斂的讓人不敢近身,要麼笑容溫潤的讓人心底發寒。總歸該有一些歲月沉澱下來的東西。
然而連喻卻長了一張十分孩子氣的臉,這種孩子氣說的並非長相,而是同他年齡不符的生嫩。風度無疑是很好,但是那一雙眸子既不銳利也不深邃,只是一味的乾淨,又有那麼點,不著調?看上去根本不像能端的起官帽的人。
他想到坊間對他家世的傳聞,暗暗琢磨,這人莫非是個內裡空,當真只是靠著那位了不得的老爺子在朝中橫行霸道的二世祖?腳下卻是沒停,問小二要了一壺好酒端著,試探著上前輕聲問道。
“敢問這位爺,可否容在下拼個桌子?”
大堂的人都坐滿了,拼個桌子是很普遍的行為。方正心裡也有一番計較,他不想讓連喻知道自己事先踩好了點來找他的,先假意做個開場白,狀似無意之間,也免得引來對方的厭煩。
不想連閣老卻坦然的很,眼皮子一抬,又夾了一筷子糖霜蓮子。
“我是連喻。”
自報家門之後,也不待方正再說什麼,自斟自飲的又是一杯美酒入腹。
“想拼桌就加菜吧。”
方正突然就摸不著頭腦了,腦子濛濛的只能一味點頭,也不知自己該露出恍然大悟卑躬屈膝的奴才樣跟他請個安好,還是直奔正題老實招認,自己確實是奔著他來的。慌亂之下,腳下卻比腦子最先做出反應,一路小跑到櫃檯,一口氣點了好幾道上得檯面的招牌菜。
連閣老對於一切食物都算不上挑剔,有無好菜下酒都是無所謂。但是方正此來掛著一臉的有求於他,不敲點竹槓再開口,他懶得費那個口舌。
他自然也是認得方正的,玉塵奉宛接了他的銀子,他當然知道買主是誰。
面前的男人很肥,不是胖,是純粹的肥。堆積在臉上的笑容是長年的諂媚,掛著幾條富貴紋。雙下巴抵在藏藍色的衣領上一抖一抖的,是個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