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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側,只在zhōngyāng留出一條狹窄的水道,被中國官府稱之為“船戶”的漁民世世代代吃住在烏篷船上,河道里的汙水垃圾順流而下,匯入黃浦江,隨著cháo漲cháo落漂入大海。
蘇州河對岸是上海縣城,那是明朝嘉靖三十二年(1553)建造的,距今已整整三百年,遠看烏烏壓壓近看斑駁陸離,被風雨硝蝕的城牆上長著一叢一簇的荒草,雉碟後架著數十門笨重的清軍大鐵炮。
文翰下了馬車,進了領事館會議廳,他脫下黑呢大氅,遞給在旁邊侍候的印度侍者,轉身坐在一張維多利亞式的獅爪沙發上。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盒雪茄,遞給阿禮國一支,自己叼起另一支,阿禮國替他點燃。
文翰深深吸了兩口,緩緩說道:“我接到了你的報告,上海道吳健彰想僱用我國兵輪協防長江,阻止叛軍進攻上海,但是,在我們弄清叛軍的根底前,皇家海軍不能介入中國內戰。”吳健彰的官銜是蘇松太道,管著蘇州、松江、太倉三府十一縣,上海是淞江府的下轄縣,但英國人嫌“蘇松太道”拗口,總是稱他“上海道”。
何伯上校哼了一聲道:“僱用我國兵輪協防上海,應當由中國皇帝派秉權大臣與公使協商,怎能由一個小小上海道臺出面?這是外交上對大英帝國的蔑視,絕對不能容忍。”何伯三十多歲,中等身量,濃重的海獅鬍鬚梳得一絲不苟,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藍sè斜紋布海軍服,皮帶左側掛著一柄短劍,劍柄嵌著一顆翠森森的綠寶石,一派典型的英國海軍作風。
阿禮國忍不住笑道:“何伯上校,大清皇帝還沒有學會怎樣與文明國家交往,總是讓地方官與所謂的‘洋夷’打交道。吳健彰與我打交道時經常閃爍其辭,我有時弄不清楚他究竟代表誰,代表朝廷還是代表本地zhèngfǔ,或者僅代表他個人。”
文翰沉吟片刻後問道:“阿禮國先生,你對太平天國瞭解多少?”
“公使閣下,中國的這場大規模內戰打了兩年,滿清zhèngfǔ從來不釋出任何的官方訊息。我至今還不知道誰是太平天國的首領。不過有趣的一點是,從滿清zhèngfǔ公佈的懸賞名單上看來,他們的首領似乎是一個叫蕭朝貴的人,因為他的賞格最高,比什麼韋政,什麼楊秀清,什麼洪秀全都要高。其餘的情報就是香港《中國之友》(TheFriendofChina)報上的文章,裡面全是根據中國商人、逃難百姓傳言和在華傳教士的信函撰寫的,道聽途說,經手轉譯,以訛傳訛,令人難以採信。有人說太平軍是殺人放火的強盜,有人說是改信基督教的叛軍,還有人說是一股勢力強大的民間幫會,總之說什麼的都有。滿清zhèngfǔ不允許我們深入內地,我和領事館全體人員一直呆在上海,只能霧裡看花,無法評估這隻突然崛起的叛軍。”
第一百五十八章盛陳威儀
英國使館內;文翰似乎對阿禮國的回答很不滿意,眼中閃著一絲貴族的驕矜,保持風度的說道:“我想聽一聽密迪樂(ThomasT。Meadows)先生的意見。”阿禮國給站在一旁的印度侍者打了一個手勢,侍者出去了,不一會兒把密迪樂帶了進來。
密迪樂是上海領事館一等秘書兼通事(即翻譯),今年三十六歲,高眉骨寬額頭金髮灰眸,臉上鬍鬚颳得淨盡,他穿著一件雪白的襯衫,喉結處打著一隻黑緞蝴蝶結,看上去十分jīng幹。他十七歲就到廣州怡和洋行工作,在中國待了十九年,漢語講得非常流利。三年前他受僱於上海領事館,負責收集**組織和幫會的訊息和情報。此人職位雖低,卻能為英國zhèngfǔ提供專家式建議,文翰勳爵非常賞識他,有心讓他接替阿禮國出任上海領事,但必須等阿禮國任期屆滿。。。
文翰見密迪樂走進來,起身與他握手,口中說道:“我拜讀過你撰寫的中國形勢分析報告,很欣賞你的眼光和才華。請坐,密迪樂先生。”
密迪樂落落大方坐了下來,文翰溫文爾雅的微笑道:“叛軍佔領了江寧、鎮江,鎮江與上海僅二百英里之遙。你是中國通,我想聽聽你對叛軍的評估。”
“謝謝您的誇獎,”密迪樂道:“公使閣下,據我所知,太平天國不但攻佔江寧、鎮江等地,沿江的武昌、九江、安慶等重鎮也在他們手中,可以說三分之一的長江水域已經落入叛軍的控制範圍。我們面臨著一個新問題,大皇帝的滿清zhèngfǔ能否存在下去?存在多久?大皇帝的滿清zhèngfǔ是以滿洲貴族為核心的zhèngfǔ,是一個**的zhèngfǔ,不得人心的zhèngfǔ。二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