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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地看著顧言傾,生怕他一眨眼,她又跑了,軟著聲調道:“阿傾,我一直在等你!”
顧言傾只是木楞楞地望著藿兒,眼睛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聽見,可是藿兒卻是聽見的了,這人喊主子“阿傾”,顯然是認識主子的,看主子的樣子,好像兩人之間有什麼難言之隱。
見主子失魂落魄的樣兒,藿兒只得擅自做主對這不知哪兒冒來的小郎君道:“這位郎君,你怕是認錯了,這是我寡居在家的阿姐,不叫阿傾。”
沈溪石遲緩地看向了藿兒,“寡居?”倏爾一笑,眼裡不覺便濡溼了,“阿傾,無論你經歷了什麼,我都一直在等你!”只要她還活著,沈溪石便覺得左胸口那裡的跳動才是真實的。
是她在他幼年的時候,以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和比城牆還厚的臉皮,一點一點地攻破了他的心房,讓他知道這個世界還有火熱的顏色,炙熱的手感,和一顆會因喜悅、興奮、緊張而加劇跳動的心。
“藿兒姑娘!”
三人正僵持著,裴寂提著一個兔子琉璃燈興沖沖地跑來,“藿兒姑娘,這是送你的!”
藿兒有些摸不清頭腦地看著被塞到手裡的燈籠,直覺地側頭問自家主子,“主子,燈籠?”
“啊?”
裴寂隨著藿兒的一聲“主子”看向了顧言傾,也順帶著看到了自家主子!
“爺,您怎麼在這?”
藿兒看向裴寂,“你家主子是誰?”
裴寂看向了沈溪石,“樞相啊!”
藿兒:“沈,沈樞相?”是她家主子的舊識!
“藿兒,我們收攤吧!”顧言傾低了頭,開始收拾鍋碗瓢盆。
沈溪石看著她像一個小廚娘一樣收拾碗筷,用乾淨的布巾包著鍋沿,和女使將鍋和爐子抬到了放在後面的小板車上。
眼睛不由酸澀,這些年她到底在哪裡?又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裴寂比自家主子反應快些,已經在幫著收拾那兩張簡易的桌子了。
等藿兒和顧言傾推著小板車往芙蕖巷子走的時候,沈溪石和裴寂默默地跟在兩人的後頭。
裴寂原本是想上前代勞的,被藿兒拒絕了。
等進了巷子,藿兒開了院門,讓主子先進去,自己堵在了院門外,對沈家主僕警告道:“我家主子沒說認識你們,你們快走吧,不然我就要去報官了!”
忽然院子裡傳來一陣古怪的響聲,藿兒尚沒反應過來,沈溪石已經推開了藿兒,闖了進去。
院子裡黑漆漆的,並沒有顧言傾的身影,裴寂準備將燈遞過來,卻被沈溪石一把捧在地地上,碎了。
沈溪石對著空蕩蕩的院子道:“既然如此,我們便走了,多有打擾!”
裴寂正要開口,也被自家主子給瞪了回去。
藿兒見這人想開了,不糾纏,樂得關了院門。
剛進屋,喊了一聲“主子,”便有一雙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別叫,不然殺了你!”
藿兒忙點頭,那人才鬆了手,“我家主子呢?”
“呵,我大哥已經拖進去了,怕是正快活著呢!小娘子,我帶你進去觀摩……”
話音未落,幾滴滾熱的血撒在了藿兒的手背上。
黑暗中,藿兒收起來自個手中的匕首,對著沈溪石,指了指裡面。
顧言傾聽見藿兒在說話,可是很快外面又沒了動靜,綁著她的人伸手在她的腰上摸,摸到了她的腰帶,顧言傾心上一涼,忽地聽見後背傳來“啊!”地一聲,就沒了動靜。
“阿傾!閉上眼睛,我帶你走!”沈溪石將她背在了背上,走出了芙蕖巷子。
這一回,藿兒沒有阻止,默默地跟在沈溪石的身後,她知道,她和主子今晚都不能再留在芙蕖巷子裡。
主子常年做噩夢,雖然詩姨不和她們說,藿兒也知道定然是主子先前經歷了什麼可怖的事。
顯然從頭至尾不敢亮燈的沈溪石知道主子的那一段經歷。
沈溪石揹著一個小娘子回府的時候,整個沈府上下都驚呆了,許伯一邊吩咐灶下多燒些熱水,一邊又讓廚娘準備夜宵,還十分靈活地打發了福兒去成衣鋪子買幾身女式的襖裙、氅衣回來。
福兒急道:“許伯,小底不知道尺寸啊!”
許伯猛地拍了一下福兒的腦袋,“真是傻缺兒,你不能多買幾件嗎?難道主子還會為這事怪你?”末了又添了一句:“主子現在還有閒心來管你?”
福兒笑道:“您老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