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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老伯。”梁嘯再次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離開石裡後,梁嘯並沒有去旁邊的裡打聽桓生的訊息。他拖著荼牛兒,穿街繞巷,一路飛奔,來到國相府門前。
國相府在舊城,位處廣陵地勢最高的蜀崗之上。原本國相受朝廷和王國的雙重領導,地位還在王之下,吳楚之亂後,王權受到壓制,被剝奪了治民權,國相就成了王國的最有權力的官員,國相府也因此成了王國臣民心目中最令人生畏的地方。
即使是梁嘯、荼牛兒這等頑劣少年,也沒幾個敢到國相府門前撒野的。惹惱了國相,也許會被當場格殺。因此,一看到國相府門前的執戟衛士和依仗,不僅梁嘯放慢了腳步,就連荼牛兒都有些拘謹起來。
“幹什麼的?”見梁嘯二人走近,兩個執戟衛士迎了上來,寒光閃閃的大戟直指梁嘯二人的心口。
“看公告。”梁嘯連忙停下腳步,伸手指了指張貼公告的地方。
衛士鄙視的看了他們一眼,手中的大戟並沒有放下,反而貼得更近了些。“看公告?你們認識字嗎?”
“你不要看不起人。”荼牛兒漲紅了臉,大聲說道:“我們……”他想了想,又把手指指向梁嘯。“阿嘯也是讀過書的,認識字。”
“是嗎?”衛士忍著笑,用大戟在地上寫了一個字。“告訴我這是什麼字,認出來了,讓你們去看公告。認不出來,有多遠滾多遠,到別處撒野去,可別在這裡找事。”
荼牛兒滿臉希冀的看著梁嘯。論打架,他誰都不怕,搶在前面往前衝。可是論識字,他卻是兩眼一抹黑,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
這也不能怪他。在這個書還靠抄的時代,識字率低得令人髮指,接受教育只是極小部分人的權利,普通人可能活一輩子,也不會有寫字的機會。官方教育還沒有發展起來,後世的村塾連影子都沒有,能接觸到多少教育,全看各人家裡的條件。
梁嘯認識字,是因為他母親梁媌識字,好像還識得不少。不過,以前的梁嘯和荼牛兒差不多,也不是一個喜歡讀書的人,為了讀書識字的事沒少挨老孃的揍。如果換了以前的梁嘯,這個字他肯定不認識。
好在他有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肚子裡還有些墨水,當初為了研究漢代的知識,他可沒少看漢簡。即使這個衛士寫的是繁體字,而且是個異體字,也攔不住他。
他剛準備告訴衛士答案,遠處有馬蹄聲響起,一個錦衣少年在十餘騎的簇擁下,騎著一匹渾身雪白的高頭大馬走了過來,老遠的看到梁嘯,不禁咦了一聲:“你怎麼還沒死?”
梁嘯抬頭一看,只見此人大概十六七歲,臉倒是長得不錯,只是敷了太多的粉,像個吊死鬼似的,又故意揚起眉毛,看起來一邊高一邊低,明明一身錦衣,卻透著說不出的痞氣。
執戟衛士連忙行禮,恭恭敬敬的說道:“見過胡君。”
荼牛兒卻陰著臉,眯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少年,一副隨時準備撲上去廝打的模樣。梁嘯一看就明白了,這少年胡君應該就是敲“他”悶棍的胡來。
真是出門沒看黃曆,怎麼遇到這個喪門星。梁嘯暗自後悔,臉上卻不能露出半點破綻。
“其實我已經死了。”梁嘯翻了個高難度的白眼,膝蓋不動,一蹦一蹦的蹦向胡來,語氣陰森的說道:“我是特地回來找你的。”
胡來原本一臉戾氣,可是看了梁嘯這副只見眼白,不見瞳仁,走路腿不彎的模樣,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梁嘯又啞著嗓子笑道:“呵呵,你也來啦,我等你等你好苦啊,這裡的水好冷啊。”
他的樣子原本就有些嚇人,此刻再用這種陰森森的語氣說話,更有一種白日見鬼的感覺。胡來雖然頑劣,畢竟是少年,再加上做了虧心事,心裡發虛,此刻看到梁嘯這般模樣,頓時覺得頭皮發麻,勒著馬,向後退了一步。
藉著胡來等人吃驚的功夫,梁嘯悄悄的扯下一片衣襟,迅速捏成團,塞進了胡來坐騎的鼻眼裡。白馬鼻子被塞住,很不舒服,連連搖頭,想要將布團甩掉,卻無法得逞,越發的焦躁起來,不住的搖頭擺尾,頻頻打著噴鼻,來回轉著圈。
胡來大驚,用力的勒著馬韁,想將白馬控制住,卻適得其反,韁繩勒得越緊,白馬越是焦躁,轉得越急,胡來用盡全力,也無法坐穩馬鞍,只能伏在身子,雙手抱著馬脖子,尖聲大叫。
梁嘯環顧四周,見人們的目光都落在胡來身上,沒人注意自己,便偷偷取出一枝弩箭,倒持在手中,將大部分箭桿藏在袖子裡,只露出箭頭,等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