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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綺赧然得無地自容,只覺自己好像是誤入仙山的不速之客,這個地方原本就只應該有皇帝和婕妤二人,不該有她。她低頭匆匆謝恩,連皇帝的臉都不敢看,便急急地離開了。
顧淵目光凝定在簡冊上,只輕輕哼了一口氣,“又是一個視朕如洪水猛獸的。”
“那卻不是。”薄暖低低地道,“這一回,洪水猛獸是妾。”
顧淵放下書冊,卻對上薄暖清淡的笑意。他一怔,想起那小黃門方才說的話,似乎明白了什麼……卻不能確定。
“可是妾這回,就是要做洪水猛獸。”薄暖仰起頭,秋光映在她優雅白皙的頸項,“妾便是妲己,決不讓商紂王去增成殿。”
顧淵呆了一呆,花了好一番心力才明白她這句話,卻突然笑出了聲。他將簡冊往案上一摔,便指著她朗然大笑起來。
薄暖羞惱地拿下他的手,“做什麼笑成這樣!”
“你,你……”顧淵笑道,眸中如有熒熒燈火,燦燦星辰,“你吃味!”
薄暖索性側過身去不理他。
“我真是冤枉啊!”顧淵裝模作樣地道,“我哪天去過增成殿了?便剛才文表姐,我一眼都沒多看的。”
“寒兒跟我說,她還去宣室殿找過你。”薄暖彆扭地道。
“可是我人都不在宣室啊。”顧淵一臉無辜,起身挪到了她面前,她又想轉頭,被他伸手扳正了,逼得她看著自己,“你這罪名羅織得好沒道理,我要找廷尉告去。——還有那個寒兒,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關寒兒什麼事了。”她嘟囔,“太皇太后親冊的充儀,她哪裡開罪得起?”
顧淵靜了靜,她提到太皇太后,他的眸光便沉了下去。許久,他放開了她,別過頭去,“民間貧夫婦尚能二人相守,我做了皇帝,偏還不能只要一個女人。”
她苦笑,“陛下這是什麼話,叫人聽去,平白惹笑。”
“前線已傳來捷報。”顧淵沉沉地道,“邛都已克。”
薄暖怔住。
滇國叛亂的首都被攻克,皇帝的面容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她只能輕聲問出他心中的話:“仲將軍平安?”
顧淵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回答。
☆、第55章 寡人有疾【二更】
文綺自回增成殿後,一直高熱不斷,一眾女官命婦都去探視,文綺發燒囈語,顛三倒四盡說的是自己在宜言殿的見聞。女人們聽了挍舌不下,一傳十十傳百,宮闈裡添了新鮮的秘事,便連空氣裡彷彿都沾滿了當日尚衣軒裡的*味道。
話題中心的兩個人,皇帝和薄婕妤,卻是八風不動,連增成殿的門也沒進過。
風言風語終於傳到了薄太皇太后處,彼將皇帝傳了去,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誡,道是好色亡國,戒欲延嗣云云。
太皇太后費盡口舌,皇帝卻只回了一句話,這句話在這一整個年關裡都成為了大靖後宮中口耳相傳的名句。
他說:“皇祖母的苦心朕都懂,無奈寡人有疾。”
薄暖聽到這句話險些噴出一口水來:“他真是這樣說的?”
寒兒一邊裁著布料,一邊搖頭晃腦煞有介事地道:“真是這樣說的,這是太皇太后身邊的雲丫頭告訴奴婢的!”
薄暖笑著取過繡繃,“寡人有疾,寡人好色,也真虧他想得出來。”
寒兒道:“婕妤,您說陛下這樣說,太皇太后會不會乾脆給他送去一百個女人……”
“不可能的。”薄暖被她逗樂了,“太皇太后是什麼人,遇到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還去順水推舟?罵他尚來不及!”
寒兒咕噥了一句:“所幸我那天機警……”
“是是是,你機警,我問你,那茶水當真是你潑她的?”薄暖正色。
“真不是!”寒兒叫苦,“當日別的奴婢也看見了,是她往我身上撞呢!”
薄暖挑了挑眉——她的神態是愈發與顧淵相似了。“也罷。下回要更端謹些,別被人找著茬了。”
寒兒“噢”了一聲,埋首工作,不多時便裁出了一塊縹青的料子,忽然又抬起頭道:“可是,陛下並沒有臨幸過您,若是有心人拿禁中起居注來,不就……”
薄暖的表情僵了片刻。
她的聲音凝住了:“尋常人怎能看起居注的?”
“婕妤,奴婢有些不明白。”寒兒湊上前來,“按說黃門大人那邊能看到起居注,便不該再信這些瘋話,為何現在傳得沸沸揚揚,也不見一個大人小聲闢句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