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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月嘟起嘴,用食指和拇指捻起一個雞蛋,又放了回去,拿帕子擦了擦手,問徐玉人:“小姐,那個阿徐……阿徐小姐丟下一筐子雞蛋就跑了。”
徐玉人放下手裡的書卷,問道:“有幾個雞蛋?”
剪月冷哼,“就三個,一個還不及拳頭大呢。”
徐玉人一笑,“不少了。她們院裡就這麼幾隻母雞,只怕她這兩天都是餓著肚子的。”
“那小姐的意思是……?”
“拿進來放著吧,我估計著明日她就上門了。”徐玉人繼續低下頭看書了。
第三天一早,剪月就蹦蹦跳跳地進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小姐,您真是了不得,阿徐小姐來了!”
徐玉人也笑了,“還不快請?”
阿徐站在繡樓下,盯著樓梯入口處那掛著穗子的紅紗燈籠,正是心思如麻的時候,這一抬頭,就看見妹妹站在樓梯口,露出個腦袋,笑靨如花。
☆、第六章 親事
真是天大的笑話,才三日的時間,平日裡沒少打罵阿徐的朱二嫂子竟然沒認出她來。
她今早給徐玉人徐小姐送賬本去,因為上次和剪月鬥嘴惹怒了嫡小姐,這次她不敢造次,分外恭敬。在小姐繡樓下通報了,就弓著腰,幾乎要把身子垂地下去。過了一會兒,只見一雙硃紅色繡花鞋,鞋面上還鋪了金粉蝴蝶,朱二嫂子趕緊低頭賠笑,“玉人小姐好!”
只聽那人嗤嗤一笑。朱二嫂子又抬眼,從下往上看,這身形倒是比玉人小姐修長纖瘦幾分,又往上瞧,瞧見那未施粉黛但仍如桃花般殷紅的臉,比起玉人小姐竟還要美豔幾分。朱二嫂子笑了,“這位小姐是哪個府上的客人?”
哪知她團扇一撲,笑道:“徐妝洗見過朱二嫂子。”
朱二嫂子嚇得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真是麻雀一飛上了天,變成了鳳凰。從秋院那破爛地方,飛進了繡樓!
這個宅子裡的事便就是但凡有一點新鮮事兒,最後都演變為茶餘飯後的話題,眾人皆知了。僕婦們還在哈哈大笑,只有朱二嫂子高興不起來,她面前的豬頭肉一點沒動,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砸,怒道:“你們今兒個笑我,明兒個你們見了,也要嚇的把眼睛珠子掉出來!我看你們還笑不笑我!”
沒過幾天,就連閉門不出的劉氏,都知道了這個笑話。剪月沒過幾天舒服日子,就被夫人劉氏叫去問話了。任憑剪月平日裡多囂張,在夫人面前是萬萬不敢造次的。她低垂著頭,卻又抬起眼偷瞄夫人的臉色。只是夫人低頭作畫,看不清她的表情。
“小姐最近讀了什麼書?”劉氏沒有抬頭,手上的筆在紙上行雲流水般劃過。她仿的是前朝仕女圖,一個個侍女細目圓面,動靜不一。
剪月一頓,“回夫人,還讀著《春秋》。”
劉氏抬眸,停了筆,用筆尖點了一點硃砂色,“三個月前不就讀著《春秋》了?”
剪月不停地絞著手帕子,嘴裡的話到了口邊就有些斷斷續續:“小姐教妝洗小姐寫字呢,因此耽擱了些,也快讀完了。”
劉氏的筆尖一頓,墨在絹底上暈出一朵墨花。她微微皺眉,索性將那那柳葉眉的溫婉貴婦人,兩邊眉都添成了峨眉,立刻神情間就似有傲視一切之感。她看到這裡,才微微淺笑。
“哪個妝洗小姐?”僕婦張氏反問道,她冷笑一聲:“你記住了,這徐府裡只有一棟繡樓,一個小姐。”
劉氏抬眸。
“奴婢記住了……”剪月心裡更慌了,說話也不利索了,“就是那個徐氏女……‘妝洗’是小姐給她取的名兒……奴婢勸過小姐別靠近她,可是……”
“這徐氏女又是何人?我怎麼不記得了。”劉氏這一瞥,剪月忙噤了聲。劉氏問著,手上卻也不閒著。剛才胡粉打底完了,如今開始厚塗。
僕婦張氏低聲說道:“回夫人,這個徐氏女是老爺的妾室寧氏所出。出生之時,當夜紅月,便有和尚敲門,然後瞧見了這個襁褓中的女嬰,便說這徐氏女命格兇惡,將來得到徐氏女的人,就會沉迷於她的美貌,亡天下。從此之後,世人傳唱,‘若得徐氏女,王者亡天下’。不過……老爺說家醜不可外揚,此時事要壓著,不為外人所知。”
劉氏自言自語道,“我有點印象了。”
僕婦張氏答道:“自古忠孝不兩全,老爺是一代忠臣,自然顧不得家事。從此之後,便讓寧氏母女自生自滅了。”
劉氏一邊微微站遠了打量著畫卷,一邊把筆在圓口儀稜筆洗裡漾了漾,狀似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