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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書信,竟然一點音訊也無。
辛匯的太陽穴突突跳起來。
她看著桌上的信紙,一瞬間只覺得掌心發熱,心裡發燥,好像全身的血液湧到了心口上。她捏著軟帛,兀自靜了一會,這才將腦子裡面的事情清楚過了一遍。
事情太巧合了,巧得讓人不安。
如同印證她某種直覺,到了晌午,便從外間傳來訊息。
陳國出兵了。
但是這兵,並非援助楚國,而是直奔楚都而來,一路疾馳,佔盡天時地利,如入無人之境。
“陳國忘恩負義,當初馳援穆陳,兩姓交好,眼下竟然落井下石!實在可惡。”議事大堂憤憤之聲不絕於耳。
“哼,他陳國不過齊人手下敗將,齊人亦不是我們對手,敗軍之將,何以為懼。料得他如何厲害,都將有來無回。”
“但臣聽聞陳國辛氏大族和穆家決裂,陳王拘禁了辛家族人在宮,要求辛家長子為先鋒,進攻楚國。”
“啊!那不是……”王后的兄長,王上的嫡親大舅子嗎?
場上一瞬沉默,頓時都看向面色不變的楚王。
楚王一手按在玉帶上,雲紋鑲嵌的暗色長袍愈發襯托出冷峻的面容,他眸中閃過淡淡的怒色,再抬頭,便看不出任何端倪。
“王上,陳軍借用水師之厲,已經過了南召河,日行百里逼近殤陽關,殤陽關那是楚國西北咽喉,一旦被攻破,和東面的齊人將會形成兩面夾擊,屆時楚都危矣!”
“是啊,王上,當務之急,便是詔令豪族大戶協同防禦,尚陽城在殤陽關之後,為晏家故居,應請晏大將軍前往儘早準備,阻擊陳軍。”有大臣立刻推舉晏隱。
大司空面有憂色:“陛下親信虎賁,乃是楚國虎狼之師,但號令此軍,非聲望能力出眾者不可當,若是晏將軍此去殤陽關,那這虎賁軍卻不知道可以由誰率領。”
他的顧慮確實有所必要,虎賁軍乃是楚王親信中的精銳,晏隱為其馬首,比囤積齊楚邊境的嫡系更要親厚,乃是當初楚王自軍中親自帶出來的隊伍。
楚王淡淡一笑,他自然知道大司空的暗示:晏隱若是去了東線的尚陽城,便顧忌不了西線的齊軍,而楚王既無子嗣又未立世子,本人並不適合親征。
新任令尹屈度上前附和大司空的話,道:“王上此刻務必坐鎮楚都,一為馳援,二為安穩妥當,君安國安,況且,陛下應儘早將齊國的狼子野心告知天子,以冀誤會相解。”
楚王不置可否,當今天下,所謂天子早已是自身難保,無力控制諸侯,唯強者是聽,就算有需要解釋的誤會也需得由能走到天都的人去解釋。
和大司空歷來不和的威武侯長目微眯,這位威武侯乃是庶子出身,跟著自家哥哥出生入死,驍勇善戰,能挽弓三百,雖年邁,脾氣卻一直未變過,一言不合就動手。不過向來忠心耿直。
兄長死後,掛了威武侯的職爵,但手下一直未帶人,更像是某種榮譽之稱,是以,前期一直在外頤養天年。
他年紀已到耳順之年,脾氣卻還火爆,此刻一身戎甲,冷哼:“這有何難,齊人狡詐,此事蓄謀已久,故得前利,但齊人孤軍深入,後有楚軍相迫,只要將其阻擊在黎黎草原,不出一月,必定糧草枯竭、不戰而敗。老臣願領兵前往,為王上分憂。”
令尹勸道:“國柱大人此話差矣。齊軍隨孤軍而入,但是早已經營多時,便是現在,依靠先期奪城之利,已然站穩腳跟,如肉中之刺,附骨之疽,動則牽一髮而動全身。”
“那依屈大人之意?便是不打了?”
“本官不是這個意思。”令尹忍氣回答。
“那你是什麼意思?”威武侯咄咄逼人。
“譬如圍城,自有缺口重地。眼下兩軍合圍,自當儲存實力,先探得虛實,再行決斷,衝動而行,損兵折將事小,戰況一變,兩邊都被拖住,戰事休矣。”令尹耐心解釋,朝堂向來文武相爭,他所在的派系和威武侯代表的武將歷來不和,但此時並不是內爭的時候。
“令尹大人也知道戰機重要?想當年,老夫跨馬上場之時不過弱冠之年,領兵七千,大破魯軍。靠的便是戰機。兵貴神速,一旦延誤戰機,待敵軍準備妥當,彼時再想行動,為時晚矣。”
“本官認為應該先避其鋒芒,此刻齊人蓄謀已久,無謂無辜傷害。”令尹慢慢說。
“鋒芒?什麼時候沒有鋒芒?難不成等著等著,就將齊人等死了?屈度,你這算盤打得了第一次,可打不了第二次,平日畏首畏尾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