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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著肚子,老太君讓她留在家裡養胎,瀘州住的再久終究不是家裡,生產沒個老人鎮著,誰都放不下心。
車馬備在府前,車簾子外頭罩了層雨布,顧青竹站在門簷下面,明卓和明元兩個小的圍著她。
顧同生和顧家大爺仍在說話,由遠及近傳來陣急促的馬蹄子聲,街頭巷尾出門的人少,更別說騎馬淋雨,顧青竹側臉朝雨中瞧了瞧,只見位都帶斗笠的郎君往府前奔來,單手一勒韁繩,那黑馬靈敏的拐了個頭,不多不少停在她面前。
“師父返程為何不告知弟子。”沈曇長腿一抬,從馬背翻身而下,姿態輕盈像極了鷂子翻身,他眼中帶笑的走上前朝顧二爺作了揖,再問候過眾人:“若不是我那隨從清晨來府上取書,弟子怕趕不及過來送您。”
“本意就不讓你送。”顧同生皺皺眉,把他讓進簷下:“師徒不在意虛禮,你那幾位師兄也不曾如此。”
沈曇取了斗笠,帽邊兒的水珠子順著淌到他臉頰上,滴滴落落:“師兄們是事務繁忙,便我一人清閒,再說,還有些好酒專為師父路上解乏,商陸馬上送到了。”
顧二爺沒甚別的喜好,唯獨對酒中意的很,聞言朗笑幾聲:“心意我收下,其他待你到瀘州再敘。”
一行人目送顧同生遠去,李氏招呼沈曇進府換件衣裳,方才瞧不覺得,這會子才發現是袍子顏色重,看不見溼的透徹,沒一會兒,腳下水滴落個不止。
顧青竹多日沒著畫,餘玹夫人布的課業還未完成,兩人順道往海納堂走。
“這幾日休息的可好?”沈曇對她牽掛,藉著多打量幾眼,看顧青竹倒還是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笑了聲自問自答說:“看來不錯。”
顧青竹發覺從見在府前見了沈曇,自個兒心裡生出股暖意,就像夏日裡頭喝了口冰涼透心的甜井水,從喉嚨到腹中,再從腹中流轉到心間,一時晃了神,不知怎麼的就說起日常起居,驚覺後趕緊合上嘴,不好意思道:“我太囉嗦了,都挺好,可以明目張膽的不練音律棋藝。”
“青竹說的再多,都不是囉嗦。”沈曇微不可聞的笑了,食指彎曲,看似隨意的將頰邊掛的雨滴盡數勾去:“容我先去換件乾淨袍子,晚會兒找你討茶喝。”
顧青竹自不攔著,停了會兒,反吩咐小廝備足熱水,百川居有地方沐浴,浴桶皂莢均是現成的,沈曇簡單泡了澡,從書架上頭拿了塊茶餅包著,留商陸在屋裡收拾殘局。
百納堂裡。
立在桌前小半個時辰,顧青竹手裡毛筆反反覆覆的蘸墨,卻一筆未落。
再過一月她足滿十四周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齡,和傅長澤解婚時,顧青竹以為自己再有這等愛慕之心,怕要過些個春夏,不說相處的久,總要費一年半載的,誰知心動陡然而至,反映過來真真措手不及。反思這些日子相處,沈曇助她良多,好幾次緊要關頭護自己周全,說是報答,能做的只在他求學時,多送點兒茶點吃食,保證後顧無憂而已。
但只這樣,又覺不甘,難道人家不幫自己,她就毫無想法了麼?
定然也不是。
掰起指頭算,沈曇出身、樣貌哪點不出挑?連之前引人說道的才學,能拜入顧二爺門下便非池中物了,雖說言行隨意不羈的些,總好過面上斯文,其實道貌岸然。
可他,可他卻是那種對女子無感的人。
顧青竹對著光禿禿的宣紙愣神,頌平還擔心擾她畫意,往外間退上幾步,準備清洗茶具,剛轉了身子,見沈大公子換了身藍色錦緞的長袍,出現在門前。
沈曇衣品尚簡,很少做華服玉冠的扮相,百川居他留下換洗的衣衫不多,都是商陸一手打理的,挑也沒得挑,那錦衣套在他身上,襯得派龍章鳳姿,頭髮尚帶著水汽,毫無章法的挽在腦後,眉眼風流。
他腳步極輕,要有意不想讓人知道,很難察覺屋中已然進來人了,在顧青竹身後駐足良久,蹙了眉道:“什麼畫能讓你半天不落筆?”
第47章 第四十七回
初淋罷雨; 沈曇聲音夾著沙啞,固然洋洋盈耳,但直突突在耳邊乍起仍著實驚了顧青竹一遭; 胳膊撐的久加肩膀尚有些痠疼,手顫了顫,眼瞧著毛筆劃出個弧度往地上墜去了。
顧青竹倒抽口氣。
只見沈曇長臂一撈; 電光火石間的抓住再翻過手心; 毛筆安然無恙的躺在上頭,筆尖的墨沒蹭著絲毫。
“小心些。”沈曇也不遞給她,睨著桌上鋪的紙說:“沒想好畫什麼便不用動筆; 思的愈久; 靈感就枯竭愈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