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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麗驚道:“三官家您匣子裡好幾千兩銀子了,也不見有個花處,為何還要這麼費勁去討銀子來?”
李存恪嘆道:“不花銀子是因為不出門,若是出了門,那裡都是花錢的地方,我又沒個正經份位,全憑宮裡娘娘的高興來給,此番我要去個遠的地方,沒有大筆銀子是不行的。”
元麗對於大筆銀子的概念,這幾個月才升到幾千兩之巨,見他還嫌不夠十分吃驚,因聽了他說要去個遠的地方,一想自己跟著他,是必要離了京城的,這樣就更沒有希望見到爹孃了,忙又問道:“咱們此番是要去那裡?”
“咱們?”李存恪吃驚望了元麗一眼道:“並沒有咱們,只有我一個。”
元麗疑惑道:“那奴奴要到那裡去?”
李存恪道:“回宮吧,到宮裡娘娘那裡伺候著去。”
元麗搖頭道:“宮裡並不好呆的,那些宮女們,都是十分的……”
李存恪也是同嘆道:“確實不好呆,我每回就進去半日,都是混身發癢。你這性子在宮裡,怕活不過三日去。”
“那三官家要帶上奴奴嗎?”
“那不行,我要去的地方狼一群群的,到了夜裡,狼眼睛就發綠光,見人就撕的,一個大活人,不過三分鐘就能撕成一塊一塊,在雪地裡……”
元麗那裡會怕這些東西,她忙道:“奴奴到時候也穿胡服,能跑快的,況且奴奴從小在家幹粗活,巷子裡沒有孩子能跑得比奴奴快。”
李存恪已沒了耐心,搖頭道:“回了宮,你可以叫清王妃求一求娘娘,還送你回家去的。”
元麗咬唇道:“我家本已無米下鍋,我再回去,又多張嘴,母親必然又要生氣打罵。”
李存恪此時已是十分不耐煩了,又不願再與她糾纏,起身抱了菩薩進屋,邊走邊回頭道:“快去自己歇著,想這些幹什麼,不定明日你娘就來這裡要你回去了。”
元麗那裡會信這種話,她在這裡一連幾個月過的十分輕閒,不用挑水砍柴做飯,不用聽小李氏整日的罵聲,替李存恪打個下手閒讀些文章就能混過一天去,竟把家裡母親的艱難父親的病都忘到了腦後,這時猛然聽李存恪道自己要走,叫自己回去,就又重想起這些事情來。
她憶起那日宮裡來人,給了兩張十兩的銀票,說是幾個月的例銀,想到若還能回宮,碰見元秋的話,必得要託人帶去給小李氏補貼家用。只是她雖進宮不過兩三日,那裡的女子們大都腳纖腿細,走路就是禮儀,一個外地來的女子因言行無狀衝撞了尚宮,也不過瞬刻便不知被拉到何處去了。自己這個樣子重入宮,不仍是死路一條?
這樣想著,前些日子方才滋養出來的那些活泛與嬌俏之氣便又重新蔫了回去。李存恪見她整日怔怔的,讀個書也是讀著讀著便停下來望著遠方,這般容狀,比方來的時候還不如,心裡便又如貓尾劃過一般毛毛的難受起來,欲要安慰她一番,又知那症節仍是在自己要出門這一節上,這是無論如何也改不了的。
這樣想了半日,便用那荔黑粗手揉著太陽穴嘆道:“所以說貓狗等閒也養不得,養了就是牽掛,這可如何是好?”
元麗不過一個奉儀,他此時又未曾開府,既要出遠門,最好的辦法就是送入宮中聖人身邊,叫她伺候了聖人,也算代子敬孝。可元麗這樣小的年級,規矩禮儀一概沒有學過,等閒還你呀我的,到了聖人身邊,是不出三日就要被髮落出去的,他此番去了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歸來,而元麗頂著一個奉儀的頭銜,此生是不能於嫁他人的,這樣花兒樣的一個小女孩子,從此就定了她一生的路不能再改了,這也未免太過殘酷。
思來想去,李存恪平日心裡不存事的人也嘆息了起來。他推了兩回柱子,耍了兩套棍法,將院中枯落葉的樹幹都打了個稀爛,才氣喘噓噓的走到元麗的西屋門邊道:“快出來,好事找你。”
元麗見他混身冒著臭汗手裡持著七尺一截長棍,疑惑道:“三官家有什麼喜事找奴奴?”
李存恪一根棍子捋直了豎在地上咧了雪白的牙笑道:“給你找個好去處。”
元麗大喜過望,鞋都不穿便跳了出來道:“什麼好去處?”
李存恪賣起關子道:“現在卻不能告訴你,只是你從此後可要好好聽我的話才行。”
元麗那一日不曾聽他的話?那一日在他面前不是順的貓兒一樣。
這些他心裡也是清楚的,只不過元麗在他心裡不過孩子一般,他如此言語,就如見了旁人家的孩子,給糖時,要的一句聽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