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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沒有黃洞庭那麼活泛,公主若要見萬歲,等他回來,我再詢一詢他的意思,看有沒有什麼別的法子。”
紀姜沒有再堅持,轉而又問了一句:“那個唐幸……你認識嗎?”
第54章 甜苦
李娥這才想起剛才那個替紀姜解圍的人。
“唐幸……他是上個月調任司禮監的, 聽洞庭說, 他從前跟著李旭林在東廠詔獄,也不知道為什麼平白來了司禮監, 如今只是個隨堂內監。奴婢你也想問殿下,殿下怎會與他相識?”
紀姜記起紫荊關外的生死一瞬。又想起將才的一幕,不覺有些恍惚。
她抬手抵著下顎, 輕聲道:“在紫荊關我差點被他殺了, 可最後……”
她說著笑了笑:“到不知道,是我放了他一命,還是他放了我一命。”
李娥應道:“殺公主?東廠為什麼要殺公主。梁有善不是還為公主的際遇不平嗎?”
紀姜垂眼, “真正為我際遇不平的是你們,不是梁有善。他是利用萬歲與我之間的羈絆,矇蔽的萬歲,攫取權勢。”
李娥摳著袖口的立繡暗花沉默了一時, 抬頭開口道:“所以,公主若是死了,我們爺和老孃娘之間就的關係就再不可調和……”
李娥話說到這個地方, 自己的背脊也在發涼。
“他竟然如陰毒!”
梁有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就算到如今, 紀姜也不能全然說清,宮中的人都複雜, 不肯輕易露喜怒於面上。記憶中的梁有善一直低垂著頭,跟在當時的司禮監掌印閻正夕的後面,後面他做到了秉筆, 節制東廠,還是個低姿態,行穩事的奴才模樣。現在想想,他從前對乾清宮的事盡心,對公主府事也是盡力妥帖,力竟是落在如今。
“李姑姑。”
外面有人喚李娥,李娥忙示意紀姜不要出聲,對外面道:“什麼事。”
“姑姑,萬歲爺起身了,喚您進前呢。”
李娥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這就過來。”
“是。”
外頭人行遠,李娥朝紀姜彎腰行過一禮:“奴婢先去了,殿下安心在此處等洞庭回來,見萬歲爺的事,容奴婢與洞庭從長計議。”
說完,李娥整衣推門出去了。
過了不多時,黃洞庭從外面回來,他合上門走到紀姜身旁輕聲道:“殿下,趙將軍此時在殿前當值,雲正門的守衛如今不好明目張膽地打點。有點棘手啊。”
“晉王妃此時在何處。”
“太后娘娘宮中還未傳出話來,應在殿中與太后娘娘敘話。殿下是想回慈壽宮去嗎?這也好,與王妃一道出宮,梁有善也不能輕舉妄動。這會兒閣臣在暖閣,正是擬傳票擬的時候,梁有善在御前伺候,分不開眼,此時到是個好時候,只是這一路過去……”
紀姜沉默了一陣,平聲開口道:“唐幸可還在。”
“他今日不當值,應在後面耳房。”
“你讓他來。”
唐幸在外面等她。
雲層淡淡的透出暖光來,紀姜行到他面前,跟在紀姜身後的黃洞庭道:“殿下交給你了。”
唐幸看了一眼黃洞庭,又看向紀姜。
“殿下的不殺之恩,我已經還過了。”
黃洞庭剛要說話,紀姜卻先開了口:“那你便當我是欠你一恩。”
唐幸沒有答話,從袖中掏出一張白絹子,宮裡的內監似乎都喜歡隨身攜帶這麼一方乾淨的東西,然而,絹帕越乾淨,卻也越在陰沉著他們的腌臢。這是一個混亂矛盾的印象,藏帕的人以此抓攫生命裡零星半點的清白。看帕的人,卻在帕上刻意薰染的檀香上嗅出腐爛的味道。
紀姜望著唐辛的手,唐辛將帕子攤在自己手掌上,而後隔帕握住紀姜的手腕。
“走。”
二人在晨光熹微的宮道上不快不慢地行走,身旁不斷行過巡邏的皇城護衛。晴日有風,雲層不斷地在頭頂上空翻湧。
“你……為什麼會去茶水房。”
唐幸一直望著前路:“你入乾清宮的時候,奴才就看見殿下了,不過,最初我到以為我看錯了,殿下不是應該死在菜市口了嗎?”
紀姜垂頭笑了笑,唐幸續道:“也是,殿下這樣的人不該輕易地死。”
他調整了一下握在的她手腕上的手,讓指腹的面板全部壓在絹怕之上,不留一絲肌膚相接之處。
“不過,殿下既然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為什麼又要冒險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