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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直是太子和其母的眼中釘,肉中刺。許太后只把他當成自己的一個籌碼,每日都逼著他讀書,習武,拼了命地要把他塑成一個天資聰慧的模樣。然而,他畢竟資質愚鈍,無論是在顧仲濂底下受教,還是在馬場折騰,都無甚長進。許太后心裡氣惱,對他苛責甚多,只有紀姜,一直溫柔地護著他。
他也是她的同父異母的弟弟,血脈相連,又是朝夕相伴。許太后顧不上的冷暖,她都顧上了。皇帝從小就害怕許皇后,因此,一直把這個姐姐視為宮中唯一可信賴的親人。
貶廢公主的旨意,是紀姜哄著皇帝蓋上玉璽。
那日外面的雪下得特別厚,皇帝跟著李娥從外面走回來,手裡捏著一枝開得極盛的紅梅。紀姜站在暖簾的後面,皇帝跨過的高檻,一下子撲進她的懷中,那紅梅也跟著一道碾破在她的身上。
“萬歲爺,仔細傷著長公主。”
皇帝抬起頭,將那傷了一半的梅花遞給紀姜。“皇姐,給你的。”
李娥看著那梅花,有些可惜,“原本是開得極好,這一碾就……”
盛極而放的梅花花瓣被少年無心地壓損了。無論是李娥還皇帝都不知道,這個悲哀又極美的隱喻多麼殘酷地應到了紀姜的身上。
然而她不表一言,伸手接過那隻傷了一半的梅花。回頭對當時的掌印太監閻正夕道:“閻掌印,東西呢。”
閻正夕程上票擬,底下壓著的是青州呈來的那本奏請貶廢公主的奏章和一張早已經擬好的聖旨。
“萬歲爺,這是一封急奏章,閣臣已經擬好意見了,等著您批覆頒旨呢。”
皇帝鬆開紀姜的手,就要去取那張票擬。眼見就要展開,手卻被紀姜輕輕地握住。“黃姐備了銅鼎羊肉鍋子在等您。”
皇帝聞言便綻開了笑容。
“好,朕早就餓了。”
說完,他鬆開手,問向閻正夕,“這奏章說的是什麼。”
閻正夕望了一眼紀姜。“回萬歲……是……是朝臣們奏請陛下開放糧倉,賑濟南方災民的奏章,”
皇帝望向紀姜,“皇姐,朕該準嗎?”
紀姜聲音平寧,“該準,萬歲,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萬歲的仁德之心,廣博天下。天下人會記萬歲之大恩。”
皇帝笑著點了點頭。“那好,閻正夕,你替朕蓋印。”
利國利民的好事,仁德之心,大恩。
這一席話從紀姜的口中說出來,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子在閻正夕臉上齟齬,他他忙躬身應是,拖著那三樣東西退到書案後面去了。
皇帝牽住紀姜的衣袖,牡丹紋繡紅錦大襖被屋內的炭火燻烤地十分溫暖。皇帝安心地仰起頭:“皇姐,朕以後,一定要做賢君。”
紀姜彎腰低頭手,整理好他的冠帶。
“好。萬歲一定要做大齊的賢君。”
這段回憶對紀姜而言是傷情的,她騙自己的弟弟,在貶廢自己的聖旨上蓋上了印章,那個時候的她一心想著破大齊的困局,無暇去想,這件事對皇帝來說是不是一個傷害。
“殿下,您走後沒多久,閻掌印就在宮外溺死了,您知道的,原本由誰接替掌印的位置的,都是內廷來定的,儘管他梁有善和東廠的人打得火熱,但那也大多的事外臣家的子弟,就算開口,也不是能在宮內說上話的,可是,梁有善有一日在萬歲面前痛陳許太后與顧大人罔顧公主性命,貶廢公主以求和青州,萬歲為公主哭了整整一個晚上,至此之後,就再也不見太后了。而且,親自下旨,讓梁有善升任司禮監掌印。”
紀姜的手越握越緊,她突然覺得背脊有些隱隱的發涼。可是眼眶卻在發熱。
皇帝從前有多懦弱她不是不知道,可是,為了她這個姐姐,十二三的少年人竟也有勇氣好和養育他的養母和朝中權臣相抗。誠然,他是被梁有善的險惡用心所利用,但在皇家稀薄的親情之中,這份幼弱的溫暖,還是令她動容。
“所以,母后和萬歲現在是……”
“太后娘娘多次來乾清宮的見陛下,都被梁有善的人擋在外面,原本,我與黃洞庭也是要被調往別處的,好在,我們都是公主當年留給萬歲的,萬歲放不下公主,也就放不下我們,否則,如今,我也不能在公主面前回話了。”
“有法子,讓我見到萬歲嗎?”
李娥搖了搖頭,“如今乾清宮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落到梁有善的眼中,而且,除了我以外,如今連黃洞庭都不能近御前了,我們爺身邊的人,都是梁有善的心腹。我心思……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