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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曉得錢鵬月倒底有什麼魔力,顧柔讀他的書讀得出神,他不便打擾,便退出房門。
國師一出屋,便令人去傳白鳥營軍司馬冷山。
那日,顧柔被祝小魚救出水面時的情形他還記得,冷山那焦急如焚的表現,毫無遮掩地暴露了他內心所想,不光是國師本人,就是旁人,也多少能看出幾分來。
國師在宮苑的後花園中漫步行走,此處景緻如畫,白色的梅花如堆雪碎玉,香氣沁人心脾。他走了一段,原本有些紛擾的思緒也隨之靜了下來。
頭頂,青藍的天空中流雲緩緩移動,冷山被傳至。
“末將參見大宗師。”在冷山下拜之前,國師率先迎了他一步,雙手將之扶起,道:“元中不必多禮,今日會面,乃是以私人名義對你相請,不必再拘泥於軍中朝中禮節,你我二人以字相稱即可。”
“末將豈敢。不知大宗師有何吩咐。”冷山沉聲應道,但對方態度突然的改變,口吻又前所未有的客氣,讓他預感到了接下來必有文章。他恭敬行禮完畢,方抬眸看了國師一眼。
只見如雲的梅林中,國師一襲白衣,眼神恬靜溫雅,沒有敵意:“顧柔醒了,你去看看她罷。”
冷山孤冷凜冽的眼裡透出一絲遲疑,這表情對於上峰而言,顯然不夠謙恭,然而,他實在是不記得慕容情什麼時候用這種態度對他說過話,或者說,這根本不像是他本人。
甚至,他都沒有用“本座”這等自稱。
身為斥候統帥,擅於懷疑的天性使得他不得不這般盯著國師看。雖然身份有別,但他卻敢於懷疑任何人。
國師轉身,白袍微微一旋,走向了他前面:“元中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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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穿過梅林,一同來到顧柔休息的宮苑外,琉璃瓦牆上掛著稀疏的藤蔓,雖是冬天;卻仍然有一些綠葉。屋簷下掛著鳥籠,一隻綠皮鸚哥正低頭啄食。
寶珠在屋外侍立;看見國師,正欲行禮,又看見他身後的冷山,不由得一愕。國師將冷山領至窗外;側開身;為他讓出一條道路。
冷山沉吟片刻,舉目望去;透過冰裂紋的窗欞格子望去,只見屋內顧柔靠床而坐,捧書研讀;漆黑的秀髮披散在身後;只見得朦朧的一個側影。
短暫的注視過後,他悄無聲息地收回目光,退到簷下。
這倒使得國師顯出一絲疑惑;面對他詢問的眼神,冷山從衣袖中取出一物:“我有一物交於你。”
國師伸手接來,發現是顧柔計程車兵銘牌。他微微一怔,看向冷山的眼神尤為純淨和肅穆。
冷山雙手一拱:“那麼,末將告辭了。”這塊銘牌,或許承載過他對於顧柔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珍而重之地藏在身邊,如同藏起內心的隱秘。而此時此刻,他終於可以很坦然地放手,交出這個秘密。把它給另一個人,這件東西應該屬於的那個人。
國師目送冷山穿過垂花門,隨後,他垂眸檢視手中的銘牌,老式的楊木材質,正面刻著顧柔的名字,翻過來的另一面,他看見了自己和顧歡的名字。
不由得露出微笑。他將銘牌收入袖中,同樣珍而重之地藏起。晴空下的建伶宮苑,被梅花的香氣所瀰漫,遠處隱隱約約有清新潮溼的水汽飄來。
他回屋去,只見顧柔掀了被子正要下床,忙快走幾步上去攙住。顧柔道:“我方才讀到錢侍中的幾句,真乃金玉良言,想尋支筆來記一記,生怕日後忘卻了。”
國師心道,老錢那孫子還能有甚麼金玉良言?隨口道:“這事不急,你看書也久了,歇一陣進些東西,別熬壞了眼睛。”
顧柔立刻拒絕了:“不成,我才看到這邊,若是中斷,思緒也跟著斷了,只怕下回再讀便提不起勁來。”
國師便命寶珠取了文房四寶來,讓顧柔坐在腿上,她一邊翻書,一邊念出自己喜歡的章句,國師以狼毫小篆在皮紙上照抄下來。顧柔一邊念,一邊還時不時問他——
“這一句是不是很妙?”
“能想到這些,果然非常人能為。”
“錢大人真是太有才華了。”
國師忍不住了:“……”這也能叫有才?老錢不就是閒得長毛多出了幾部雜集,這才在坊間的書市裡打響了名聲麼?他心裡頭有些微微的吃味,手頭上筆劃也不由得隨意起來,信手塗塗畫畫,故意打幾個圈,寫漏幾個字,心想反正小姑娘讀書讀得發痴也瞧不出來,正在懶懶散散間,突然聽到顧柔訝異:“我剛剛講了那麼多,你怎麼才寫這麼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