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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也不看兩人,徑自提步去了。
紅鶯被那股力道推得一個踉蹌,險險扶住楊柳站穩,看向那道略顯孱弱的背影,目光能噴出火來,只覺怒不可遏:“真是天大的笑話,一個剛入府不久的黃毛丫頭,仗著能伺候大人便以為能飛上枝頭不成?”
楊柳卻很是狐疑,皺著眉頭道:“不過也真夠奇怪,平白無故的,大人怎麼偏偏要這丫頭服侍?”
“那又如何?”紅鶯卻滿臉不屑,切齒道,“一個做雜活的丫頭,難道還能平步青雲。”
涼國之內誰人不知謝相陰狠歹毒。大人一貫是喜怒無處,言談日易,今天能賞識你,明天照樣能讓你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在他身邊伺候,說來也沒什麼值得人羨慕的,將腦袋系在褲腰帶上的差事,生死都沒個準頭,是好是壞,誰說的清呢!
相府中設有專供下人沐浴的混堂,男女各一間,不太大,在柴房的右手方,同阿九的屋子離得很近。
她將掃帚同簸箕歸置到一處,又從櫃子裡翻出了乾淨的換洗衣裳,復匆匆往混堂趕。洗完看一眼天色,日頭已經當空,不由暗罵一聲糟糕,提了裙襬便往北主院趕,小跑間足下生風。
忽地,一陣莫名的寒意從足底竄起,在頃刻間席捲過全身。阿九身形一頓,彷彿是壓抑不住一般,口裡溢位一聲痛苦的呻|吟,勉強在廊橋上坐下來,雙臂不自覺地收攏將自己抱緊。
冷,前所未有的冷,寒冷噬骨。
阿九渾身瑟縮著抱成一團,面色在剎那間變得無比慘淡,上下牙齒在打顫,磕磕碰碰地發出聲響,她皺眉,狠狠咬緊牙關。
不知為什麼,她能極其清晰地感覺得到,那陣寒意是自蠱蟲而來,那隻寄存於她血肉中的金蠍。
這樣的寒冷,彷彿全身都浸泡在冰雪中,這滋味難以言表,簡直苦不堪言。阿九的嘴唇都凍得發烏,竭力忍耐著這幾乎要讓她暈厥的寒冷,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她神識開始模糊的前一刻,那股寒意終於漸漸淡退了下去。
全身的力氣幾乎都被人抽走,她幾近虛脫,卻也不敢休息,咬咬牙,撐著廊柱站起身,繼續往北主院走。
乍暖還寒時候,早先還見太陽明晃晃地掛在頭頂,人穿過荷風四面亭時抬頭望,幾絲烏雲從另一頭飄過來,遮住了金烏,擋住了日光,天已經陰下去了。
耽擱了太長時辰,她顧不上其它了,疾步入玉蘭門,門口守著的錦衣衛這回沒有攔她,見她進來只是側目看了一眼,任其一路暢通無阻地上臺階,輕叩菱花木門。
“砰砰砰……”
三道聲響,不大不小,卻聽得阿九有些不安。自己讓裡頭那位等了這麼久,她倒是不介意他會不會動怒,她怕的是被怒火波及,那恐怕就不太妙了。
她略靠近了一些,側耳去聽房裡的響動,等了半晌也不見迴音。她微微蹙眉,正遲疑著要不要再敲一回門,裡頭終於傳出一個清漠的嗓音,聲線平緩,聽不出喜怒,彷彿沾染著深秋的寒意,“誰?”
阿九因隔著門板答:“大人,是奴婢。”
裡頭的人略沉默,道,“進來。”
阿九應個是,吸了口氣斂斂神,推門走進去。她洗了發,來不及擦乾便隨意拿根簪子挽起來,一路火急火燎往這方趕,此時一陣涼風從北方吹過來,居然冷得她一個哆嗦,鼻子一癢打出個噴嚏來。
阿九有些懊惱,自己今日是怎麼了,竟接二連三地出錯。發力地握緊雙手,尖銳的指尖陷入掌心,蔓上絲絲痛楚。再抬眼看房中的人,謝景臣已經換下了公服,只著一襲秋色的寢衣,端坐在寶椅上,背對著她,教人看不見他面上的神色,似乎對她的冒失沒有什麼反應。
她略緩一口氣,旋身合上房門,上前朝他規規矩矩地行個禮:“大人。”
聞言,謝景臣將手中的書卷緩緩合上,眼簾微掀,朝她睨了一眼,淡淡道:“看來你將自己洗得很乾淨。”
他說話總是這樣,教人無法從中洞悉半分。阿九垂著頭微微皺眉,思索一瞬兒復恭謹道:“奴婢來遲了,望大人恕罪。”
謝景臣哦了一聲,嗓音低沉,聲調尾端有輕微的上揚,身形微動,斜斜倚上椅背,目光在她略顯蒼白的唇色上掠過去,唇尾漫上一絲笑,說:“蠱毒發作了?”
她不言聲,算是預設。
他微微合起眼,抬起右手揉按眉心,神態有些疲憊:“金蠍蠱至陰至寒,寄於你體內,必定反噬宿主。”
聽了這話,阿九卻感到一絲莫名——她不過是個用來養蠱的宿體,被金蠍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