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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凶之兆,帝姬,你同容昭儀有何冤仇,為什麼要這麼做?嗯?”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看來這個皇后是有備而來,下了個圈兒等著她往裡鑽。怪只怪自己百密一疏,竟然著了這卑鄙之人的道!
阿九心頭一聲冷笑,面上卻仍舊淡漠,只是平靜地望著皇后:“誠如母后所言,欣和與容母妃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要摔碎送子觀音。”
岑婉被她坦然的目光看得一憷,霎時惱羞成怒,拍案斥道:“言下之意是本宮汙衊你了?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你橫衝直撞打翻了白玉觀音,還能有假麼!這白玉觀音是老祖宗御賜,你可知這是對太后大不敬!”說著微頓,稍稍平復平復心緒,闊袖一拂語氣緩和幾分,道,“罷了,姑念你是帝姬,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跪於英華殿外思過,沒有本宮的旨意不準起身!”
鈺淺和金玉俱是滿心惶駭,主子只是來討個公道,誰料到會得來這麼個結局!皇后分明是蓄意為之,什麼內務衙門削減用度,全都是幌子!為的只是讓帝姬自投羅網,好在眾目睽睽之下演這麼出戏,主子這回根本是百口莫辯!
金玉急得眼淚打轉,這樣毒辣的日頭,主子的身子本就弱,真要像皇后說的那樣去英華殿外頭跪著,還有命活麼?這麼個女人簡直是蛇蠍心腸,和善良溫婉的良妃簡直沒法兒比,哪兒配當什麼皇后呢!眼下可怎麼辦哪?大家和良妃娘娘都不在宮裡,皇后一句話便容不得任何人違逆,想搬救兵都沒轍!
她心急如焚,雙膝一彎跪了下去,朝岑皇后不住地磕頭,哭道:“皇后娘娘明鑑,殿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娘娘您菩薩心腸,饒了殿下這一回吧,饒了殿下這一回吧!”
鈺淺也跟著跪下來,朝皇后用力地叩頭,“求皇后娘娘開恩!”
岑婉皺了眉,側目在那兩個宮女面上掃一眼,眼神有些不屑,嘲道:“原來欣和帝姬宮中的奴才這樣不懂規矩。本宮面前,哪兒有你們說話的份兒——”說著眸光一凜,寒聲道:“拖下去,全都給本宮賜杖刑。”
阿九面色驚|變,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卻見坤寧宮的太監們已經搬來了凳子取來了板子,架起兩個丫頭不由分說地押上去。蘇長貴抱著拂塵立在邊兒上一臉冷漠,對揖了雙手朝皇后一拜,躬身道:“娘娘請吩咐。”
岑婉漫不經心道:“打。”餘光瞥了眼阿九,淡淡道:“帝姬什麼時候認罪領罰,什麼時候停。”
蘇公公應個是,雙腳擺開呈外八,吊著嗓子喊:“行刑,用心打——”
宮裡行杖刑,受刑的人生或死,全看監刑太監一句話。靴尖擺外八,一頓板子下來留活口,擺內八,人是必死無疑的。還有說的話也有門路,監刑太監要呼喝,“著實打”、“閣上棍”喊聲動地,聞者股慄。通常來說,一句“用心打”還能活命,要說的是“著實打”,人還沒受完刑就得落氣兒。
兩個細皮嫩肉的姑娘,哪裡吃過這樣的大刑,第一棍子下去便覺命去了半條。這還不算最痛苦的,內廷裡頭不拿奴才當人看,主子便是要了你的性命,那也是天賜的恩賞。一棍子一聲“謝皇后恩典”,喊得撕心裂肺,似乎要將人的魂魄都抽出來。
阿九狠狠咬住下唇,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頭升起一股子前所未有的悲涼同無助。
為什麼人與人之間會有云泥之別,有的人為了活下去受盡欺凌苟延殘喘,有的人卻能一句話便左右別人的生死?紫禁城裡這些所謂的主子,憑什麼能受人頂禮膜拜,究竟何德何能?
她沒有哭,然而心頭刀扎似的難受。重重合上眼,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說到底還是她沒用,當了帝姬又怎麼樣,憑著一個頭銜能保護自己罷了,其餘還能做什麼?她無權無勢,背後無所倚仗,只能含冤莫白,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身邊的人受屈打!
動手嗎?救她們嗎?可是不行,當著這麼多雙眼睛,她必須咬緊牙關忍下去!
阿九雙膝一彎朝皇后跪了下去,沉聲道:“欣和知罪,母后放過她們吧。”
皇后聞言一笑,手略抬,“行了,住手吧。”說罷低頭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姑娘,尖利的護甲挑起她的下頷,端詳那張花容月貌,只覺刺眼異常,未幾又半眯起眸子沉聲道:“早認了多好,也省得這兩個丫頭受皮肉之苦。去領罰吧,帝姬。”
有老祖宗授意,岑皇后心中自是有恃無恐。這紫禁城裡什麼都講究個身份,她是一國之母,比良妃大,她的女兒是嫡公主,比這個庶出的帝姬大,再者說,她們母女背後還有太后老祖宗,太后可比皇帝還大。對老祖宗大不敬,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