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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罪名壓下來,便是萬歲回宮後知道了又如何,還能與老祖宗過不去麼?
堂堂的帝姬,從坤寧宮出來卻像是被押解的凡人,一左一右跟著兩個面露兇相的太監,彷彿隨時提防她逃跑似的,眼風刀子似的刮在她身上。
金玉和鈺淺如今都是殘兵敗將,幾棍子下去從臀股一直痛到太陽穴,見帝姬被押走,相互攙扶著追上來,有氣無力地喊:“殿下,殿下等等,咱們陪你一同去……”
阿九眼風一斜,漠然道:“回碎華軒,傳太醫來,若我回宮時你們還沒上藥,便治你們抗旨不尊之罪。”
兩個丫頭都在流淚,拿手背不住地揩臉,金玉抽泣得格外厲害,道:“奴婢不走,殿下上哪兒奴婢都跟著您……”
“胡鬧!”她厲聲地斥,擺出副凶神惡煞的嘴臉恫嚇她們:“拿我的話當耳旁風麼?別人欺負我這個帝姬,如今你們也不聽我的話了?”
兩人被堵得沒了話,擔心再跟上去真令主子生氣,只好駐足不再朝前,看著那道瘦弱的背影漸行漸遠,迎著烈日朝英華殿的方向行過去。股後的疼痛鑽心徹骨,然而金玉無暇顧及了,歪著身子不住地哭,朝鈺淺道:“怎麼辦哪姑姑,這鬼天氣,皇后又是鐵了心要折騰帝姬,這一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鈺淺著急得不行,哽咽了兩聲道:“我也沒主意。皇后是國母,如今宮裡最大的主子就是她,咱們倆都是拿膝蓋走路的奴才,能幫著帝姬什麼!”
“如果本宮是你們,這時候就不會在這兒說些無用的話。”
背後傳來個端麗清冷的女聲,兩個丫頭愣了愣,回首去看,只見一個容光照人的女子扶了宮人的手施施然而來,想要行禮,可身上的傷痛得厲害,只好崴著腰桿兒不倫不類地福個身,道:“參見容昭儀。”
容盈的面色漠然,垂了眸子,目光從兩人的面上掃過去,淡淡道:“帝姬大禍臨頭了,當奴才挺身護主無可厚非,只是太笨了。”
鈺淺眼珠子轉了一圈兒,俯首道:“請娘娘明示!”
容昭儀略勾了唇角,挑眉道:“除了聖上同良妃,你們就不知道求誰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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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就在頭頂,沒命似地炙烤天地,似要在方禁宮中燃起一把熊熊烈火。英華殿歷來是誦經祈福的佛堂,前頭的空地寬廣無際。滾燙的是青石鋪成的地,挨一下,似能活活燙下人的一層皮。
丹陛上是日晷,兩旁陳設丹鶴銅龜,宏宏龐龐。
阿九端然走到空地中央的位置,膝蓋一彎跪了下去,背脊挺得筆直,目光平視著前方。月臺下,入目的只有長長的石階,一眼望不到頭。她的影子是傾斜的,長長地拉成一條線,纖瘦,而又有幾分滄桑與悲涼。
兩個看守的太監相視一眼,慢慢悠悠地踱到樹蔭下站定,其中一個方臉的摸了摸下巴,望著帝姬皺眉道:“哎,太陽這麼大,帝姬身嬌體弱的,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怕什麼?”另一個嗤了聲,撫著腰上的絛環牙牌道:“咱哥倆只是奉皇后的旨意辦事,再者說,她自個兒摔了白玉觀音,怪得了誰?”
那方臉的還是有些惴惴不安。話是這麼說,可主子的心思誰摸得準呢?他們奴才的命,在貴主們眼中比爛泥巴還賤,要帝姬真出了什麼好歹,皇上良妃怪罪,誰能保證皇后不會把他們倆推出來當替死鬼?因道:“我看哪,咱們還是得看著點兒,罰跪歸罰跪,可不能讓她真怎麼了。主子們心思難測,咱們算個什麼!”
那把玩牙牌的也跟著頷首,附和道:“唉,所以說,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投胎那一關,出身好比什麼都好,其它什麼都是虛的。”
熾烈的太陽當頭照,阿九身上的衣裳全都被汗水打溼了,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教人渾身不舒服。然而她卻面無表情,平靜地承受著一切,像一座沒有生氣的雕像,偶爾幾滴汗珠子順著下頷滑落,滴在地上開出花。
天色漸暗,日頭的氣焰總算消下去。乾站了這麼久,兩個看守的太監都有些熬不住了,此時遠處行來一個人影兒,兩個奴才半眯起眼去看,近了認出是娉婷,連忙呵腰揖手道:“娉婷姐姐。”
娉婷嗯一聲,隨意道:“宮裡還有一大堆的活等著你們幹,跟我回去吧。”
“是是,”兩人心頭一喜,忽然又想起了那個還在罰跪的帝姬,因試探道:“那欣和帝姬……”
“隨她跪著吧。”娉婷輕描淡寫地撂下一句話,說完便旋過身,帶著兩個太監去了。
晝夜交替的時辰,暮色藍得偏黑,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