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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著,殿外信步進來個抱拂塵的人,阿九覺得臉熟,多看了兩眼認出是坤寧宮的掌事太監蘇長貴。蘇公公進了殿朝皇后和她分別道個安,恭謹揖手,道:“娘娘,容昭儀來了。”
阿九那廂正低著頭喝茶,乍一聽這話,神色幾不可察地微變,又見皇后面上的笑容綻得更盛,點頭道:“快請她進來。”
不多時,一個著素色廣袖衫的美人在宮人的攙扶下翩翩然入了殿。抬眸在殿中掃一週,看見阿九時眸光微動,卻又很快地移開了,口裡朝道:“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容盈說著便要行禮,皇后趕忙讓左右將她扶穩,笑盈盈道:“你有孕在身,這些虛禮就免了,快坐下。”
這句話像道驚雷在耳旁炸了開,震得腦子裡嗡嗡作響,只剩下一片空白。阿九睜大了眼,猛地抬頭看容盈,一臉的難以置信。
有孕在身……有孕在身?她的目光往下挪移,直直落在那平坦纖細的腰腹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容盈懷了身孕?什麼時候的事?她皺起眉頭冥思苦想,如果沒有記錯,這人前不久還身受重傷藏匿在她宮裡,那樣可怖的一道刀傷,她怎麼可能懷著孩子,這也太離奇了!
阿九面上一陣青白交錯,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容盈的肚子瞧。忽地,皇后的聲音傳過來,總算將她的思緒拉扯了回來,說道:“帝姬還不知道吧?今日晨間太醫去替你容母妃請平安脈,診出她懷了身孕,有近兩月的光景了。”
兩月的光景……怎麼可能?受了那樣重的傷,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老天垂憐,她腹中的骨肉怎麼可能平安無事?
她大惑不解,勉強定定神扯出個笑容,眸子望向容盈,眼神說不出的複雜,道:“是嗎?那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欣和恭喜容母妃了。”
然而容盈面上卻是一派的平靜無波,眉眼間竟然是她從未見過的祥和寧靜,唇角微揚道,“承帝姬吉言,多謝。”
皇后笑容不減,眸光微轉朝邊兒上的宮女遞個眼色,復又緩緩道:“對了昭儀,老祖宗聽聞你腹中有喜,特意從普照寺請了尊白玉送子觀音,你供在宮中,我佛慈悲,自會庇佑你母子平安。”
“臣妾多謝老祖宗,多謝皇后娘娘。”容盈神情恬淡,垂首道。
岑皇后微頷首,又笑道,“老祖宗心疼昭儀,那觀音像本宮見過,可漂亮了。”說著一頓,目光看向阿九,似乎恍然大悟,連忙吩咐宮人道:“帝姬還沒見過,快,將送子觀音請入殿裡來,咱們都開開眼界沾沾喜氣。”
阿九心下蹙眉,心頭沒由來地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隱隱約約,教人不安穩。她是個謹慎的人,登時意識到有一絲不對勁,因開口道,“母后,送子觀音是老祖宗對昭儀的心意,欣和就不必瞻仰了吧。”
然而還是遲了,她最後一個字兒還沒落地,外頭兩個太監便已經抬著觀音像顫顫巍巍地入了殿。
一屋子的人全將目光投注過去,只見那尊送子觀音通體晶瑩,白玉的質地幾近透明,仿若日光一照能透過來似的。並不大,一人抱在懷裡已經足夠,然而由於太過貴重,那兩個太監捧著觀音比捧祖宗牌位還小心謹慎,腦門兒上大汗淋漓,怎麼看都顯得滑稽。
阿九皺了眉,這白玉觀音來得也忒快了些,簡直就跟一直等在殿門外頭似的。
岑婉從椅子上起了身,眾人正不解,又見皇后幾步上前,伸手便去接那奉著觀音像的託案。雙手小心翼翼地託著,一面往容盈走,一面笑道:“老祖宗曾再三叮嚀,囑咐本宮務必要親手將觀音像交到昭儀手裡。”
這份兒尊榮可真令人受寵若驚。容盈口裡應個謝,起身便伸手去接。
心頭的不安在剎那間膨脹到了極致,阿九抬眼,恰好覷見岑婉的雙手十指略松,觀音像失衡,險險便要從託案上滑下去。她大驚失色,剎那間明白過來……這個皇后恐怕是打碎太后御賜的送子觀音,藉此陷害容盈!真是個歹毒的陰險的人!
心頭一沉,身體的反應比思緒更快,她旋即便起身去接快要落地的觀音像。
皇后唇角的笑容忽然變得意味深長,阿九動作一滯,猛然察覺到自己中了計,然而來不及了,一股暗力狠狠打在腰際,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前撲過去,只聽得嘩啦一聲脆響,白玉落地生花,送子觀音在地上硬生生碎成了三截。
一室俱寂,偌大的殿中唯有玉漏相催,眾人大眼瞪小眼,似乎都沒有回過神。
皇后怔怔的,未幾彷彿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望向阿九,居然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摔碎送子觀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