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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正式工作,好過還要為她提心吊膽三年。三年後能不能考上大學誰知道?……我也是為了她好。”
眼淚不知不覺就流出來,把枕巾浸溼了一大片。
憑心而論,父親的話沒有錯,他確實是為了女兒好。那所中專是本城唯一一所公立師範學校,畢業後分配工作。初二時發生的小說事件令父親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對三年之後的高考,父親覺得子言身上充滿了未可知的變數,他不敢冒這個險。
“你想去讀中專?”許馥芯聲音不大,卻異常驚訝。
“還沒有決定,我只是覺得,我爸也是為了我好。”昨晚沒有睡好,她眼皮下有些淺淺的青紫色。
許馥芯堅定的搖搖頭:“以你的成績,讀本校的高中根本沒問題。子言,你一定要拿定主意,將來讀大學。”
子言茫然望向窗外,剛來光華時滿心的期待與憧憬,現實與夢想之間的巨大落差,林堯優秀得無法企及,這一切都令她掙扎得疲累不堪。不可否認,她確實是想逃避,逃避這令她失望的一切,逃避某人灼熱的光環輻射,安靜地躲到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去,龜縮起來過日子。
李巖兵兇巴巴地敲一下她的頭說:“沈子言,想清楚一點再決定!”
初夏的日頭已經開始燥熱,一片耀眼的白光,看不清天色,就像她的未來,一片白茫茫,什麼也看不清。
班上有三四個同學因為各種原因不參加中考,挨家給他們送畢業證這種苦差事本來是學習委員的職責,結果卻會變成沈子言的差事。
許馥芯額前整齊一排劉海遮不住漆黑的雙眉,嬌滴滴地央求,“子言,你就幫幫忙嘛。”她只要一露出婉轉可人的姿態,子言就得乖乖繳械,武俠小說裡宣揚的以柔克剛果然是真理。
站在機關大院的崗亭面前,子言望了一下天色,臨近傍晚,澄澄的一抹藍,有鴿子撲扇著白色的翅膀飛起,扔下一串清脆的鴿哨聲,漸漸變成一個小黑點,彷彿春天放飛的風箏,不小心脫了線,遙遙墜入了深不可及的蒼穹。
這是最後一個同學侯紅家。
侯紅的父親一個月前車禍去世了,她原來成績也只是平平,現在更加無心向學,乾脆利落地就放棄了中考。
這是子言第一次來到市委大院。鬱鬱蔥蔥的林木覆蓋了整個生活區,繁盛的喬木與植物被修剪得平平整整,一棟棟獨立的小樓被掩映在綠意深處,那綠色濃郁得似要滴出水來,黯沉如潑墨般迤邐鋪陳,肅穆而華麗。
子言攤開手心,往那張寫著地址的小紙條上再看了一眼,最後確定了方向。
“叩叩”,她輕敲了一下門。
開門的阿姨四十出頭,頭髮燙成熨貼的波浪卷,服飾得體,顯得端莊而和藹。
“呃……阿姨,我是來送畢業證的。”在她的眼光之下,子言覺得莫名有些緊張,竟然有點口舌打結。
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疑惑,上下打量了一下子言,笑一笑說:“你是她同學吧,她去打球了,進來坐一會兒吧。”
“謝謝阿姨,不用了,您把這個交給她就行。”子言從書包裡掏出畢業證,遞到她手裡。
轉過身去長吁一口氣,總算可以回家了。
“阿堯,”阿姨忽然笑起來,“你回來得正好,你同學給你送畢業證來了……”
子言的身子只轉到一半就頓住了,姿勢僵硬得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她目瞪口呆望著幾米開外的林堯,後者也正以同樣驚異的目光望著她。
銀漢紅牆入望遙(3)晚風拂來不知名的花香,林堯身後是大片剛抽出新鮮花苞的梔子,白瓷骨朵似的花瓣有雨過天青的痕跡,分明是碧青的葉子留下的投影。
她什麼也不能想,抱緊書包,跌跌撞撞就從他身邊擦過。
慌不擇路,聽得見心跳如鼓,耳膜有突突的聲音作響,半天才猛省,原來是自己的腳步聲,慌亂地奔跑過後,左腳的鞋帶早已鬆脫,長長的鞋線散開,她拖著鞋幫子踉蹌跑了這一路竟沒有發覺。
蹲在花圃的水泥階上繫著鞋帶,手指抖的不像自己的,胡亂繫了半日才發現結了個死扣,只得又重新解結繫帶,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慢慢直起身來。
“沈子言!”這聲音也帶有些許氣喘,還沒完全平息。
她的手指無意識的扣緊書包帶,俄頃又放開,她回頭望向他,夏日的陽光打在他身上,極其明亮的光影,一枝乍然開放的荼蘼橫斜出來,他的臉就隱在透明的花影后,虛幻得不真實。
“沈子言,”他走近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