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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先回沙漠碑文谷等待。今天幸運地能夠早退,我感到等候期望的機會說不定來臨了。不過,急躁是大忌。今晚可能是個機會,但並不是最後的機會。而且,那個瞬間並非由我刻意製造出來,而是冷不防地突然迎面到來。
夜幕降臨,商店街大街兩旁鱗次櫛比的各色店鋪依然燈火通明,但一走上NTT目黑支局旁邊那條狹窄的柏油路,一切又重歸黑暗。電話亭的四方頂在黑暗中閃耀,拉麵攤上的紅燈籠隨風晃動。風很冷,我合上了外套的前襟。
走到目黑大街時,街上再次溢滿人造燈光,光線大半來自車道上行駛車輛的車頭燈。步向人行道的時候,也與好幾個人擦身而過。但由目黑大街拐進輔道後,正如我所料,幾乎沒有行人。我靠著路燈和住家窗燈的光亮,在昏暗的小巷裡向沙漠碑文谷前行。
視覺有一半都被遮蔽時,其他的感覺就變得敏銳。燉好的咖哩的味道,燒焦的魚的味道,放置在路上的空瓶子裡洋溢的過甜的腐敗氣味。新聞主持人沒有表情的說話聲,嬰兒的哭聲,女性明朗的笑聲。我的感覺器官超時間地工作著,連自己腳上輕便運動鞋的橡膠底吸著柏油的聲音都彷彿聽得到。
摸索著到了沙漠碑文谷,我決定在垃圾收集所的鐵絲網小屋後等待。坐在那裡的話,身影想必會被環抱著公寓、枝葉茂密的灌木叢隱藏起來。
我在冰冷的紅磚圍牆前坐下來,看了眼手錶。帶有背景光的液晶上顯示是晚上六點五十,還有一個小時。為了抵禦寒冷,我用雙臂抱著身體。
月亮從小巷彼方一座稜角分明的大廈上方升起,不久,凸形的月亮越過大廈樓頂的供水箱,向柏油路上灑下青白色的磷光。風益發寒冷。
晚上八點了,樽宮由紀子還沒有回來。 棒槌學堂·出品
我從紅磚圍牆處站起身,仰望著沙漠碑文谷。這棟公寓宛如挺立在夜色中的百眼巨人,幾乎所有的視窗都點起了燈。
我一邊在心裡描繪公寓內部的情形,一邊尋找503號室的視窗。從503號室的陽臺上漏出燈光,看來這家人並沒有一起出去旅行。
又等了一個小時,樽宮由紀子仍然沒有出現。
這麼晚還沒回來,家人難道不擔心嗎?我想像著容貌不詳的母親敏惠到處打電話的樣子,期待在學藝大學站前的快餐店裡見過的父親一弘從公寓門口匆忙驅車出來。
然而,沒有人外出。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我決意放棄。或許樽宮由紀子因為什麼理由,在我到達學藝大學前就回家了。再遲遲等下去,'www。87book。com'會影響到明天的打工。
我來回揮動雙臂,讓發冷的身體暖和起來,打算回學藝大學車站。
為慎重起見,我從挎包裡取出橡膠手套,開啟包裝,戴到雙手上。我覺得在去車站的途中,昏暗的小巷裡,說不定會和回家的樽宮由紀子擦肩而過,那就是極好的機會了。
我沿著樽宮由紀子回家的道路慢慢地走著。路上沒有行人,小巷兩邊住家的窗戶大半已經暗下來了。觸目所見,唯有斜掛在夜空的凸形的月亮而已。
走過了帶地下停車場的公寓,年深日久、燈光閃爍的路燈,有少了半隻耳朵的野貓出沒的圍牆,我來到了公園前面。
為什麼會在公園前停下腳步,我自己也不明白。
從公園的入口向裡張望,看起來和以前夜間來訪時毫無變化,黑暗中,攀登架和蹺蹺板像本來面目不為人知的野獸似的蹲伏著。
不對。有什麼東西和以前來的時候不一樣了。就半隱在草坪深處、樹林之中。
為了弄清那是什麼,我進入公園,朝深處邁進。我橫穿過夜晚看來漆黑如墨的草坪,步向草木繁茂的樹林。
自林陰到草坪之間,有兩隻腳伸了出來。那是雙苗條纖細的腳。
那雙腳和裙子我似曾相識,那貓一般的美貌也是。
樽宮由紀子仰躺在樹林裡,死了。
樽宮由紀子的脖子上深深勒著塑膠繩,雙眼睜開,臉頰淤血。這是我所熟知的,被絞殺者的表情。淺綠色的西裝外套紋絲不亂,雙手和雙腳也只是被隨意放置,從脖子以下,看來彷彿正在熟睡。
還有一樣我非常眼熟的東西。
剪刀。
剪刀男的象徵,電視和雜誌上聳人聽聞地報道過的那剪刀。
樽宮由紀子的脖子上插著一把銀色的剪刀,在遠處路燈的映照下閃著微弱的光芒。我對剪刀要刺在哪裡十分清楚,在緊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