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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了家緊鄰車站的咖啡館,在窗邊的座位坐下來,決定盯著檢票口。這家咖啡館有個古怪的店名“奧弗蘭多”,店裡可以喝到還算不錯的咖啡。
可能是厭煩了只叫一杯咖啡泡店的客人,看上去五十來歲的店主走過來,堆出滿臉笑容,建議無論如何請嘗試一下敝店自制、引以為傲的鮮肉派。
我對這種邀請手段抵抗不能,立即同意了。不久送上來的鮮肉派,加入了充分的番茄醬,不愧是店主唯一親自推薦的美味。
大口吃掉最後一塊鮮肉派的時候,我看到從檢票口出來了一個眼熟的少女,就是和樽宮由紀子一起放學的女孩子。看來我估計得不差。
離席買單時,我讚美了番茄醬。店主很高興地說那可是秘傳的調味汁,聽口氣要由得他說下去,連製法和秘訣都要詳細傳授的樣子,我趕緊逃走了。
在咖啡館旁邊的書店裡裝作瀏覽雜誌等候時,樽宮由紀子步伐安閒地朝車站走來了。
她今天的主題像是“愛麗絲漫遊仙境”,水手服領的淡藍色襯衫,外披開襟短外套,穿著百褶裙,用愛麗絲髮帶束起頭髮。揮手迎接她的朋友也穿著蓬鬆的翻領馬海毛毛衣打扮了一番,但一和樽宮由紀子並肩而立,就只令人覺得像扮演嚮導角色的白兔。
兩人佇立閒談的當兒,我去了車站,在售票機上匆忙買了去往澀谷的車票,先行透過檢票口,登上通向站臺的臺階。在學藝大學站,因為站臺兩側有上行和下行的電車出發和到達,少女們無論去哪個方向都有對應的電車。
在站臺上等候時,愛麗絲和白兔邊聊邊過來了。我對她們在說些什麼很有興趣,但必須避免接近。
少女們乘上了去往澀谷的電車。因為車廂裡不那麼擁擠,我從另外的門上車,遠遠注視著兩人。儘管有座位空在那裡,兩人卻站在車門附近,聊得很熱絡。樽宮由紀子朋友的話佔壓倒性多數。
電車到達了終點澀谷站,滑行進如梳齒般排列的站臺中的一個。車門開啟,乘客們擁向站臺裡面的檢票口。我裹在人群裡,不時伸長了脖子窺伺前方,追逐著兩人的背影。
兩人下了八公犬銅像旁邊的臺階,穿過十字路口的人行橫道,進入假日澀谷人流如織的街道。
我保持著不至於迷失程度的距離,繼續觀察。
這是少女們非常普通的假日出遊。
首先是洋服的觀察與研究。隔著櫥窗眺望店裡的洋服,評價說這件不錯,那件很棒。
“亞矢子穿這件不錯哦。” 棒槌學堂·出品
透過空氣傳來這樣的聲音。我注目看時,樽宮由紀子指著的那名為亞矢子的少女,穿著過於保守的連衣裙,讓我禁不住心生同情。她要是選擇稍微可愛一點的衣服就好了,這身打扮和樽宮由紀子站在一起,不止是不起眼,連一旁馬海毛的毛衣也顯得相當合適了。
由於洋服靠零用錢買不起,少女們決定向父母纏磨要求。接下來是在雜貨店購物。店裡是十來歲少女的樂園,我與這桃源鄉無緣,完全是個不合時宜的人,當下待在店外等候。
少女們會把個性的鉛筆啊,印有可愛花樣的手帕啊,滿滿裝著玻璃球的廣口玻璃瓶當作夢想,用一千元紙幣找的零錢就能獲得幸福。但再過五年,她們就只會夢想蒂芙尼和愛馬仕了吧。甚至和她們同樣年紀的少女中,不用信用卡就買不到幸福的女孩子也必定不在少數。
等了約一個小時,兩人拎著茶色的紙袋從雜貨店裡出來了。
之後,兩人在她們評價很好吃的攤子上排隊買了司康餅,邊走邊吃。在書店翻閱繪本和藝人寫真,在唱片店試聽J…ROCK和J…POP的CD。回到澀谷站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我對少女們可愛的世界感到厭煩,似乎快要發低燒了。我闖進了不屬於自己的領域,少女們看起來簡直像外星人那麼奇妙。
因為實在疲勞不堪,我沒有繼續追蹤下去,從澀谷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第二天文化節,我又呆在學藝大學站旁邊的奧弗蘭多里。這次要了最初的咖啡和鮮肉派,在臨窗的座位坐下。我不知道樽宮由紀子會不會連續兩天外出,但就算白跑一趟,畢竟也吃到了美味的鮮肉派。
將近正午時,我看到了樽宮由紀子從商店街的大街上走來。如果說她昨天的主題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少女,今天的主題大概就是哈克貝里·芬歷險記。她身穿針織開衫加牛仔褲這樣便於活動的服裝,腳登輕便運動鞋,頭髮也束到腦後。
樽宮由紀子服裝之豐富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