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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綠映面色蒼白了幾分,一時竟然答不上來。他在哪兒呢?葛生蒙楚,蘞蔓於野。她之所愛,在這個藤生草長的季節,獨棲於靈巖山上,伴儂居畔,荒草叢中。作者有話要說:“葛生蒙楚,蘞蔓於野”出自《詩經葛生》☆、嚴郇擱下茶盞,詢問道:“攜硯,這些畫是何人給你的?”李攜硯見他們二人幾乎毫不慌亂,漸漸有些回過味來,他們之間,也許的確已經沒有私情。那麼將這些畫送到李府之人究竟是何居心?她搖頭道:“我不知道,他們叫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送過來的,最先看到的人是伴墨,她認出了郡主的字跡。”崔綠映面色白了幾分:“伴墨看到了?”李攜硯瞥了她一眼,說:“我回去後會向她解釋的。”嚴郇頓了頓,問道:“珍珍,你這觀中人可靠嗎?”崔綠映面色沉了幾分:“任他可不可靠,憑她們也敢信口汙衊當朝尚書和天家郡主麼?”“莫非是有人要對大人不利?”李攜硯漸漸慌了神,“那我剛剛說得那些話豈不是……不行,我得回去,還有一部分畫卷在伴墨手中。”她剛抬腳,卻又停下來,聲音微冷:“懿華郡主,別說你曾經思慕過大人,便是普通師徒,也沒有你們這麼頻繁會面的。今日我姑且相信你,他日還望郡主自重一些。”崔綠映看了嚴郇一眼,一字一句道:“我保證,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私底下與老師見面。”李攜硯得了承諾,這才甩袖離去。她離開後,良久,他二人都相對無言。最先開口的卻是崔綠映,她笑了笑說:“李大小姐倒是個直爽性子。”嚴郇看著院門的方向,含笑道:“攜硯她很好。”她蹲下身子,開始收拾散落的畫卷,雖然凝在畫中的那些小心思早已煙消雲散,可是此情此景還是極其尷尬。嚴郇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柔聲道:“這些……不能再留了,還有,觀中的人你要小心防備,我先回去了。”她揚眉,衝他笑笑:“老師,珍重。” 從十歲到十七歲,這一場長達七年的戀慕,在這一刻,才算是真正畫下了結點。 夜色未央,深閨之中只餘昏黃燭火,崔綠映獨坐在窗畔,看著庭中幢幢樹影,竟生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若他魂兮歸來,會不會渡過天塹,越過平川,排除所有俗世的阻礙,悄無聲息地到她身邊來。他曾說他總是在她身邊的,這算不算是一種變相的承諾?薰風吹過,室內燭火明滅,簾縵飄飛,彷彿印證了她的某種猜測。她的心微微一顫,如虔誠的信徒般靜靜等待,心緒幾番沉浮,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可是一直到風停,也沒有等來半分動靜。話本里時常出現的旖旎傳說,終究只是傳說。春閨夢裡人,即便是在夢中也是吝於現身的,何況她甚至無法沉眠。她如夢囈般呢喃:“滌江……”“篤篤篤!篤篤篤!”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她的愁緒憂端,她驀地驚醒,怔怔地盯著門看了半晌,才應道:“進來。”瓔珞衝進來,帶著哭腔道:“郡主!郡主!不好了!刑部來人,說請您過去一趟!”莫非是老師出事了!瓔珞還沒來得及回答,外面便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李家二小姐狀告您與嚴大人合謀害死她家長姐李攜硯,請您暫且移駕刑部。”李攜硯死了?!伴墨狀告她與老師?!她來不及多想,便急急地出了門,隨那一群名為邀請,實為押送的官兵離開了懿華觀。刑部大堂燈火通明。這裡昔日的主人,天子寵臣嚴郇正著囚服跪於堂上。崔綠映踏入這裡,最先看到的是跪得板正剛直的嚴郇,她一抬眸,果然見到堆滿案牘和公文的長案後,端坐著威嚴冷酷的天子。侍立在他身畔之人,目光炯炯,面露精光,正是當朝丞相吳琚。好一齣大戲!這件事必然與吳琚有關,他出現在此地,必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大不了就是死,到頭來誰還能逃過一個死字?想到這層,她反倒不慌不亂,行了一個大禮:“拜見聖人。”堂上那位顯然是動了怒,顧不得眾人在場,叱罵道:“孽障!”她不以為意,甚至都沒覺得傷心。那早就不是疼愛她的皇爺爺了,既然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那她也根本就沒必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待他怒氣平息一些,她才不鹹不淡地說:“孫兒若有過錯,還請聖人責罰。”她在來的路上已經瞭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李攜硯在離開懿華觀下山的路上,連人帶馬車一同摔下山崖,主僕六人,無一生還。李伴墨得到訊息後,攜她昔日所作之畫告了御狀,言及她與嚴郇暗通款曲,被李攜硯撞破私情後殺人滅口。李攜硯之死,非她所為,可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她年紀輕輕殞命京郊,待事了之後,賠她一命又如何?她若不死,以後無休無止的陰謀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無辜受牽連,在那些陰謀詭計中飲恨黃泉。皇帝冷冷道:“李攜硯之死,可是你與嚴郇所為?”沒有做過的事,她向來是不願承認的。她瞥了身旁的嚴郇一眼,語氣平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