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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從金陵城過來的!好多好多人,黑壓壓一片,像條長龍!”碧影也覺得非常奇怪,屏住呼吸等了半天,那隊人馬才悠悠來到了坡前。為首將領模樣的人四十上下年紀,神色端肅,著一身明光鐵鎧,腰懸長劍,威風凜凜。他輕輕揚手,後面隨從高呼一句:“停!”大隊人馬緩緩停在坡前,他跳下高頭大馬,大步走到人群中間,流民們為他的氣勢所攝,紛紛退到道路兩旁。“天子之命,開含嘉倉賑濟流民!”他聲音混厚,響遏行雲,皇帝開倉放糧的訊息立刻傳遍整個流民聚居處。很多人都是愣了半天才回過神,幾乎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是真的,他們欣喜若狂,奔走相告:“皇上開倉放糧啦!皇上開倉放糧啦!”那些正準備將兒女賣出的流民初聞訊息呆若木雞,反應過來後,他們枯槁的面容彷彿又有了生氣,紛紛抹乾眼淚,將孩子攬入懷中,充滿底氣道:“不賣了!我們不賣了!”官兵們四散開來,將一車車的糧食搬下來,鼓囊囊的袋子在破敗的木屋前壘成了一座小山。不知是誰高呼道:“皇上萬歲!”流民們此時都感念在心,紛紛附和這個聲音,山呼萬歲。碧影只覺地動山搖,她轉向桑滌江:“原來你讓我等待的就是這個。”可惜她的聲音被完全淹沒在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中,連她自己都沒有聽清楚。這個時候大家都忙著領取救濟糧,一時都顧不上身上的新傷舊痕,靳尋朝桑滌江和碧影喊道:“現在沒我們的事了,咱們還是回去歇著吧!”碧影點點頭,與桑滌江攜手回到了帳篷裡。外面的喧囂熱鬧似乎被隔絕了,流民們歡欣鼓舞的熱烈場面卻在心中久久迴盪。碧影拉著桑滌江,與他一同坐下,她興奮地問:“滌江,含嘉倉雖然素來有天下:“滌江,眼下這件事能被妥善解決,我真的很開心,謝謝你。”桑滌江卻搖頭道:“不過是解了燃眉之急,後面的事就要看金陵刺史如何作為了。”“他呀,”碧影狡黠地笑著,“流民的事,他一心要瞞著朝廷,朝廷卻親自派人過來賑災,他嚇都要被嚇死,我就不信他能坐得住。”桑滌江見她眉飛色舞,又看到她露出來的眼睛,走到一旁取了藥缽與藥杵,照著靳尋開的方子將每一味藥都取齊。他將幾味藥混在一起,細細研磨後倒在一個小磁碟中。碧影好奇道:“滌江,你在做什麼?”她剛剛問完這句話,就感覺面前有一陣輕風拂過,桑滌江已經停在她面前。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雙手繞到她腦後,替她解開覆面薄紗。她突然就沉默了,任他將磨碎的草藥敷在眼睛上。他的手指涼涼的,按在眼睛上很舒服。她一時神清氣爽,就開始七想八想:“滌江,我隱約記得你答應過我一件事。”桑滌江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哦,是哪一件?”碧影“哼”了一聲:“你不記得了?你要揹我一次啊。”“是這件啊。”桑滌江明顯輕鬆了不少,“你要是樂意,我現在就可以揹你。”“我眼睛還塗著藥了,難道要你揹著我在帳篷裡兜圈嗎?晚上我們悄悄出去,你就揹我走那麼一段路,好不好?”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執念,也許是因為近距離的接觸能讓兩顆心貼的更近,也許是因為她想暫時將自己連同一身重負交託與他。她現在已經無比確定,桑滌江曾與她走著同一條路,他們未來也會為同一個目標而努力。一直到夕陽西下時分,外面的聲音才漸漸低下去,碧影期盼著夜晚的到來,她轉向正在讀書的桑滌江:“滌江,天黑了嗎?”桑滌江放下手上醫書,揉揉她的頭髮,淡笑著說:“天還沒黑,不過你要是等不及了,我現在就能揹你出去。”碧影咂咂嘴,“滌江,我看錯你了。” 桑滌江笑意不減,應了一句:“哦?”碧影哈哈笑著,低聲說:“關於說你是古董的事,我很抱歉。”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一直閒談到夜裡。夜深了,四處悄無人聲,碧影伏在桑滌江背上。晚風習習,兩人的青絲與墨髮在夜風中飄飛,輕輕纏繞在一起。走過不長不短的一截路,她摸著他的脖頸,柔聲道:“滌江,可以了。你放我下來。”桑滌江將她放在道旁的青草上,她的鞋襪纖塵不染,他的腳下已經滿是泥濘。碧影突然感慨道:“我曾經聽聞抱慣嬌軀,便能識得佳人是輕是重,不知碧霄公子你何時才能準確道出我的胖瘦。”桑滌江笑著扶額:“碧影姑娘的確是佳人,卻何至於要自己掛在嘴邊?”她裝出氣呼呼的模樣:“你在嘲笑我自吹自擂?”他連連否認:“豈敢,豈敢。”明知道他刻意迴避了她的問題,她也不願再計較,以後的事,暫且留到以後去想。賑濟流民的官兵尚未離開,金陵刺史已經率領官員們來到城外。上了流民聚集的高崗,他立刻將眾人聚集起來,向大家拱手道:“都是下官失職,讓你們受苦了。下官已經命人將這坡後的百畝良田劃給你們耕種,諸位再也不用擔心衣食無著了。”而後